高尚之心的风带着三河流域特有的潮湿气息,卷过开满金雀花的草地。
贪食者的黑影投在高丘上,巨大的龙爪踩碎几丛野花,龙息喷吐在空气中,灼得草叶蜷成焦黑色。科拉克休与梦火分列两侧,红龙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血光,蓝龙的翼膜则映出天空的浅灰——三头巨龙的威慑象一张无形的网,让刚才还喊杀震天的“战场”瞬间死寂。
布雷肯家的大汉挥着大剑的手僵在半空,布莱伍德家的骑士剑尖离对手咽喉只剩寸许,却被对方的长剑抵挡。
两队人马的怒吼卡在喉咙里,眼睁睁看着周围的人丢下武器,连滚带爬地往远处退。
河间地的泥土混着血迹,在他们战马的脚边浸出深色的印记,却没人敢再动一下。
“啧,真是扫兴。”格利安拄着拐杖,在科拉克休身边撇嘴,“刚热身就凉了。”
戴蒙没理会他的抱怨,翻身爬下贪食者的龙鞍。黑火剑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银弧,剑鞘撞在腰间的腰带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莱昂连忙翻身下马,铠甲的肩甲因动作发出轻响:“殿下请。”
戴蒙踩着马镫跃上马鞍,黑火剑“噌”地出鞘,剑刃反射的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他双腿一夹马腹,坐骑顺着高丘的缓坡俯冲而下,马蹄踏过草地的声音与贪食者的咆哮混在一起,像支冲锋的号角。
“分开!”
一声断喝未落,黑火剑已如闪电般劈至。布雷肯大汉的大剑与布莱伍德骑士的长剑正欲再次相撞,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剑生生隔开。
金属碰撞的脆响震得两人手臂发麻,战马连连后退,在泥地里刨出深深的蹄印。
布雷肯大汉怒吼着挥剑再上,剑刃带起的风刮得戴蒙鬓发飘动。
戴蒙眼神一冷,黑火剑斜挑,剑脊精准地砸在剑柄上——大汉只觉虎口剧痛,大剑脱手飞出,插在远处的草地上,柄尾还在嗡嗡震颤。
“还敢动?”戴蒙的剑尖抵住大汉的咽喉,紫眸里的寒意比贪食者的龙息更冷,“铁王座和河间地的规矩,是让你们在高尚之心自相残杀的?”
布莱伍德骑士刚想上前,却见戴蒙手腕一转,黑火剑的锋芒扫向他的长剑。
骑士慌忙收剑,却被剑风带得偏向一侧,马鞍上的装饰“当啷”落地。
周围的布雷肯与布莱伍德族人见状,纷纷抽出武器想要围上来。
就在这时,一声震耳的龙吟从高丘传来——科拉克休猛地抬起头,猩红的龙瞳扫过人群,龙息在齿间凝聚,映得周围的草叶都泛出红光。
“哟呵,轮到我了!”
科利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这位浪荡王子已经翻上自己的坐骑,一手握枪,一手竟拔出了腰间的暗黑姐妹,银白的头发在风中乱飞:“兄弟们给我上,小戴蒙还在等着我们,小戴蒙等等我!”
他单腿一踢马腹,坐骑吃痛跃起,竟也顺着高丘冲了下去。其他人也纷纷上马冲锋。
高丘上,盖蕊忍不住捂住嘴。
梅莎丽亚的手紧张的快把裙角揉破,眼睛却紧紧盯着冲在最前面的身影。
拉里斯骑着灰驴,黑袍下摆扫过草叶,独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却很快被看热闹的戏谑取代。
“两位戴蒙殿下,还真是……”莱昂摇了摇头,拔出腰间的银剑,“走,别让他们把河间地的人都吓坏了。”
科利翻上一匹驽马,长剑在手中转了个圈:“确实不愧是兄弟啊,冲锋的姿势都一样,不过也不能让二位殿下和其他人小瞧了我们。”
他们又怎会想到自家的戴蒙殿下却是另外一位戴蒙殿下来自百年后的曾孙呢?
而戴蒙的黑火剑则如入无人之境,剑刃扫过之处,兵器纷纷落地,惨叫声与求饶声混在一起,却没见一滴血溅出——他的剑总在触及皮肉前停下,只用剑柄敲晕反抗者。
“嘿,小戴蒙,你这招不错!”格利安学着他的样子,用枪柄砸向一个冲上来的侍从,却没控制好力道,枪杆“咔嚓”断成两截。
他愣了一下,干脆扔掉断枪,单手挥舞暗黑姐妹,瘸着腿骑着战马在人群里乱转,竟也唬得没人敢靠近。
不过片刻功夫,布雷肯与布莱伍德的队伍就被制服了。两家的领头人被反剪双手绑在马桩上,手下的族人蹲在地上,兵器堆成了小山堆。
他落地时左腿一扭,发出“哎哟”一声,抱着腿龇牙咧嘴,活象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戴蒙强忍住笑,连忙喊侍从:“扶殿下起来!”
他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徒利家使者,嘴角还带着没压下去的笑意。
徒利使者见戴蒙走来,连忙躬身行礼:“见过王子殿下。”
周围的河间地贵族也纷纷上前行礼,目光里满是敬畏——刚才那番冲锋,既有巨龙威慑,又有王子亲征,手段利落却不伤性命,现在还一副微笑的样子实在让人佩服。
“说说吧,”戴蒙的目光扫过被绑的两人,“为什么在高尚之心打起来?”
徒利使者刚要开口,人群里突然走出一队举着粉红少女纹章的骑士。领头的是个红脸膛的壮汉,尴尬地躬身脸红道:“殿下,此事与我派柏家有关。”
他顿了顿,解释道:“布雷肯家的亨里克爵士与布莱伍德家的托伦爵士,都去红粉城向我家伯爵提亲。伯爵的二小姐……属意托伦爵士,可伯爵觉得布雷肯家更近,又疼幼女,便想让托伦娶外向的长女,亨里克娶内向的次女。谁知伯爵没说清人选,迎亲这天两家凑巧撞了面,二小姐偷偷告诉了托伦真相,托伦爵士以为是亨里克爵士收买了伯爵,我们派柏家瞧不起布莱伍德家,就当面吵了起来,各自摇人到了这里……”
“呵,”格利安被侍从扶着,一瘸一拐地凑过来,暗黑姐妹还拎在手里,“就为了这么个事?值得动刀动枪?”
亨里克爵士涨红了脸,吼道:“他布莱伍德家信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