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念而死,他又快速收回了目光,向沈寂重重的叩下首。“陛下!我家公子虽私自带走了公主,可他…可他也是因恋慕公主殿下多年,一时糊涂啊陛下!情欲惹人失了心心智啊!”边说着,他边哽咽了起来。
“他对陛下一向忠心耿耿,您与他在边关曾同生共死过,看在他效忠您多年的分上,请您宽恕他,给公子一个逝后名节吧陛下!”沈寂未语,他倚在廊下,面色惨白如纸,俊隽的眉眼阴郁到了极点。木门颤了几颤,景云从西侧的偏门小跑了进来,立在沈寂身后,忐忑道:“陛下,几个水性好的禁军都已沉了水,但还是未能寻见公主…”他抬眼望了望沈寂憔悴的侧脸,又低声道:“您昨夜在山下亲自寻了一夜,淋了一整夜的凉雨,还是先歇息下吧。公主那边,自有属下们去寻,定是一刻也不敢懈怠。”
昨日夜里陛下发了疯似的在山脚下寻公主,暴雨后的湖面水浪汹涌,陛下就那么生生的下了水,硬扛了好几个时辰。便是铁打的身子骨,也经不住这般折腾…
倒是那乔鸢,真是罪有应得。
他晨时便已将一切细细查明,禀给了陛下,可这乔鸢不但毫无悔意,还一直口出大不敬之语。
真是可怜了魏大人与公主殿下。
“城内呢?可有踪迹?”
“禀陛下,李大人已经带人挨家挨户的在寻,还未来禀。”“接着搜,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就把广陵殉了,当陪葬。”闻声,一旁已面目全非的乔鸢将刀从嘴中用力吐出,冷笑了几声。“狗皇帝!你如此残暴无道,你必会遭报应的!你的皇妹早已被湖里的鱼分食了,这就是你的报应!”
她声音沙哑如泥,鲜血凝在了她的唇角上,仿若殷红的唇脂被碾压开来。沈寂未再投给她多余的目光,他转身走进耳房内,将门死死合掩了起来。高大的身影募地蜷缩在了被烧毁的床榻旁,泪水从狭长锐利的双眸中汹涌而落,再也抑制不住。
报应吗?
那为何不报应到他身上,让他再也见不到她,比让他死了还痛苦。此刻他恐惧与痛苦并存,还有无尽的悔恨。她那样怕水,她该有多害怕,多难受。
曾经他同她说,他要当全天下最好的兄长,要护她一辈子,让她一辈子无忧无患。
可他却一件也未做到,甚至间接将她逼上了绝境。心脏像被撕裂般巨痛着,他拼命得压抑着哭声,怕门外守着的人闻见他的低泣声。
父皇和母后从小便教与他,不可以哭,也不可以笑,当了储君,就不准再有喜怒哀乐。
但他此刻再也抑不住。
见不到她的日子里,他几欲窒息。若她真的死了,就那么死了,那他该怎么办,他一刻也离不开她。
他该怎么办…
怀中的锦囊跌落在地,他俯身欲将它拾起,可却不住得剧烈呛咳着。腥甜的气息从喉间蔓出,他将袖角掩在唇边,片片血痕洒染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