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去疾的右手直接从废墟中一把将苏子路拽了出来。
只不过现在的苏子路仍处于昏厥之中。
陆去疾想了想，随后直接将手指用力按在了苏子路的伤口处，力道之大，足以按碎苏子路的骨头。
“呃啊——！”
一道凄厉惨叫划破了死寂。
剧烈的疼痛使得苏子路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身体剧烈地弓起，全身的肌肉都在疯狂地抽搐。
疼！
钻心的疼！
苏子路不断挣扎，想推开陆去疾按在他伤口上的手，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地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松…手……”
苏子路竭力哀求道。
陆去疾象是没听到，面无表情道：“王二虫、猴子、大傻三人的尸体在何处？”
城中厮杀之际，陆去疾只找到了陈大牛等人的尸体，老王、大傻、猴子三人的尸体却不见踪迹。
这样他心中生出一股不祥之感，生怕三人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而最有可能知道老王三人下落的就是苏子路，所以陆去疾才会这么不择手段弄醒他。
苏子路忍着巨大的疼痛，嘴唇颤斗着说道：“我杀入江南总司之际，那王二虫被一只女妖救走了。”
“那两个苗疆人原本也要死，谁料，最后关头一道狂风骤起，将两人卷走了，那人来无影去无踪，疑似五境大修士。”
太好了，老王三人没死！
他们还活着！
听到这话，原本没抱什么希望的陆去疾面色顿时一喜，就连脸上的杀意瞬间散去不少，手上的力道也小了不少。
苏子路得以喘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低头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后，他知道自己再无任何胜算了。
忽然，苏子路对着陆去疾说道：“陆去疾，给我个痛快可好？”
陆去疾轻轻摇了摇头，直接拒绝道：
“不允。”
想死就死？
那我斩妖司上万人的血仇怎么算？
天下哪有这么痛快的事？
陆去疾意念一动，天不戾和一点雪自动飞回了他手中。
他对着苏子路露出了屠夫般的笑容，道：“想当初小君子苏子路在京都也算是小有盛名，最后却成了东方朔手下的一条狗。”
苏子路虽已有死志，却对陆去疾这一番话甚是不屑。
他看着浑身是血的陆去疾，沉声道：
“此言差矣，食君俸禄，为君分忧，你陆去疾没错，我苏子路也没错。”
“我入朝便是二品大员，试问天下，谁有如此待遇？”
“明武帝东方朔以国士之礼对我，我苏子路自当为他征战江南，这没什么不对。”
“小节有失，大义无错。”
说完，苏子路伸手正了正自己头顶的冠冕，静静的等待着死亡。
不得不说，苏子路不愧是读书人，三言两句下来陆去疾竟然一时语塞，想不出什么话反驳。
也对，天下之事本就各执一词，孰对孰错，无人说得清，大多事，终究只是立场不同。
但人自古以来就是以成败论英雄。
现在站着的是陆去疾，这便说明了一切。
陆去疾目光沉凝，一字一句驳道：
“自古德到者，得到，德不到者，得不到。”
“你所谓的大义不一定是大义，你所谓的小节也不一定是小节。
苏子路，这天下不是一家之天下，也不是一人之天下，而是天下人的天下！”
话落，刀起。
天不戾与一点雪化作了一黑一白两道残影。
“唰、唰、唰……”
刀锋划过皮肉的声音，轻柔得象是春蚕食叶，却又带着最残忍的韵律。
一片片血肉被薄薄地削下，在空中翻飞，如同一只只血色的蝴蝶，妖艳而又血腥。
“啊……啊……”
苏子路发出了一声声惨叫，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肉被一片片剥离，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变得支离破碎。
不知过了多久，惨叫声和刀声同时停了。
陆去疾静立于苏子路身前，双刀上的血珠顺着刀尖“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汇成一滩小小的血泊。
他微微喘息，胸口微微起伏，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苏子路已经变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骨架，依稀还能看出人的轮廓。
微风一吹，挂在骨架之上的几缕残破皮肉轻轻晃动了下。
陆去疾将天不戾和一点雪收入曾经缴获的藏器之中，看着苏子路的骨架冷漠道：
“一万刀，一刀都没少，一刀也没多，祭奠我江南斩妖司死去的弟兄们。”
又是一阵风拂过。
苏子路的骨架随风而倒，碎了一地。
今年的春天，寒冷尚未褪去，他注定是看不到了。
陆去疾看都没看一眼苏子路的骨架一眼，转身走到徐子安和黄朝笙身旁。
“老王、猴子、大傻三人没死。”
陆去疾对着两人说道，声音中带着一抹激动。
徐子安肉眼可见的激动，失声道：“陆哥，真的！？”
一向冷峻的黄朝笙也动容了，“陆哥，此话当真！？”
陆去疾点了点头，馀光瞥了一眼苏子路的碎骨，沉声道：“应该是真的。”
“我猜测老王可能被他的某一位红颜知己救走了，至于是谁救了猴子和大傻，我猜不到。”
“但是对方既然救下了，那就不会让猴子和大傻死，我猜测对方很快就会主动来找我。”
徐子安一脸疑惑道：“陆哥，你又是怎么猜到的呢？”
陆去疾娓娓道：“对方既然敢出手，自然不是和大虞一方的，天下与我有交情的五境不多，张前辈在太一道门尚不知江南的事，疯道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