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出。
“宁姨,你哭个什么?”丁红缨忍不住问道。
心道,这个宁姨毕竟才十岁,还是好哭了些,
“没事。”宁采薇泪目笑了,“我眼睛里进了沙子。””
朱寅走到宁采薇面前,哪怕是噪杂的大街上,也觉得世界忽然变得安静下来“好了?”宁采薇似喜非喜的凝视朱寅,清澈如水的瞳孔中,映照的满是稚童的身影。
朱寅点点头,给了女郎一个安心的笑容。
““好了。””
他抬起小脸,望着天上的秋阳,神色恬淡,眼睛微眯。
“万里无云,秋高气爽。第一次发现,南京的天空,就象汝瓷的颜色。”
他取出海瑞送的牙牌副牌,递给丁红缨。
“红缨,你持此牌,火速去一趟玄武湖边的都察院。”’
“见到海老爹之后,你告诉他,我有重大紧急的案情,要禀报于他。请他无论如何来一趟。”’
“就说我走不开。此事要保密——””
丁红缨答应一声,就火速离去。
朱寅也没有闲着,他将事情的始末说给宁采薇,宁采薇听了也是又惊又怕。
那些宗教狂热分子,实在太毒了。
为了报复,完全不择手段。
要不是小老虎是个老牌特工,敏锐的发现了问题,又有黑虎找到了关键线索,会是什么后果?
都不敢想!
接着,朱寅一边观察进出夫子庙的可疑人物,一边等侯丁红缨的讯息。
不到半个时辰,朱寅就发现之前见过的那几个不象读书人的士子。
他们果然进入了夫子庙。
可是不久,他们又出来了。
很明显,这就是侦查踩点了。他们是检查秘密有没有泄露,有没有人怀疑圣象有问题。
朱寅肯定,等到稍晚,他们还会再进入夫子庙。甚至,到时会有更多的同伙进入。
但这几个人的的相貌,朱寅都记得清清楚楚。
半个时辰后,丁红缨满脸失望的回来。
“虎叔!”丁红缨摇头,“今日中秋,都察院兼着操江的差事,所以海青天去长江对岸了,说是带了月饼去慰问江防将士—”
“老爹不在南京?”朱寅眉头一皱,顿时有点着急了。
巡查私访,的确是海瑞喜欢干的事情。他当知县时,就喜欢到处巡访。
可是现在他不在南京,朱寅怎么办?
朱寅现在需要一个很相信他的权势人物,直接配合他破案抓人!
他自己没有执法权,也没有兵啊。
现在去长江上查找海老爹,肯定是来不及了。
若是直接去官府报案示警,很可能不但抓不到人,还会促使敌人改变计划,
提前引爆夫子庙!
朱寅不相信南京的官府。既不相信其处理危机的能力,也不信其保密措施。
“只有找庄县丞了。”宁采薇神色凝重的说道,“我们要快点布置了,现在已经下午了。”
朱寅当然也知道,眼下只能找庄县丞。
幸好,夫子庙就在江宁县的辖区。庄廷谏作为县丞,大权在手,只要他愿意配合,就能实施朱寅的计划。
庄廷谏掌握的巡捕衙兵,也足够控制局面了。
问题是,这么大的事,涉及到孔庙,庄廷谏会信任朱寅么?
此事一旦发动,若是一场乌龙,庄廷谏也是官职难保。
“我去找庄姝汇合!”朱寅将小黑塞给宁采薇,带着梅赫就再次进入夫子庙宁采薇在后面脆生生的说道:“哄哄她,我不见怪!”
“知道了。”朱寅扔回来三个字,就消失在宁采薇视线中。
丁红缨也明白了,低声道:“宁姨,有贼人要在夫子庙闹事?”
宁采薇点头,小声回答:“是那些洋夷在背后搞事,他们要报复。”’
丁红缨咬牙道:“俺爹早就说,那些洋和尚很坏很阴险,说他们为了传法,
不择手段。难怪虎叔这么慎重,原来是他们在庙里搞事。”’
她拍拍手中的倭刀,神色透着强大的自信,正色道:
“宁姨放心,俺的《辛酉刀法》已经大成。俺一刀在手,可为十人敌。有俺在,谁也伤不到宁姨。’”
一刀在手就是十人敌?宁采薇暗自摇头。
又来了。
红缨,你还真喜欢吹牛啊。
这不好。
宁采薇抱着小黑,一边摸着小黑的狗头,一边起脚,看着夫子庙的大门。
朱寅在泮池边找到庄姝和唐蓉,却见两个小姑娘都是神色不渝。
“哼,稚虎!你跑到哪里去了?害的我们久等?好不令人气恼。”
庄姝在泮池等了这么久,很有些郁闷。
虽说她有很函养,却也恼了。
唐蓉也没好气的说道:“若是嫌弃我们碍眼,直说便是,却是谁离不得谁?
真真好没道理。这都快过午时了。””
朱寅啊呀一声,作揖说道:
“两位姐姐莫要气恼,小弟我方才遇到一个熟人,在外面眈误了时辰,惹的两位姐姐不快,该打!”
“错在小弟,恕在姐姐。今夜小弟一定好好陪两位姐姐看看花灯,猜猜灯谜朱寅陪着笑脸,一番温言软语,神色十分惭愧。
庄姝噗一笑,以团扇掩口,雅姿妍丽,“稚虎,我却是看错了,没料到,
原来你性子还这么小意嘛。””
心中积赞半天的气恼,时间就烟消云散了。
娘亲说过,性子小意的郎君,才懂得疼人。
这个小老虎,我争定了。那个宁大脚,哪里凉快就去哪里待着吧。
唐蓉也笑道:“稚虎弟弟真是妙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朱寅背后的梅赫,已经能够听懂一些汉话,见状只能憋住笑,脸色有点发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