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落梅包袱里转来的现银中拿出十两碎银子,瞅准老沉氏,把银子丢在她的脚下。
老沉氏又累又饿,威严被一次次挑衅,心中一直憋着一股子戾气,此时她正发怒:“如果你把银子早早地交到祖母这里,就没这么多事了,偏偏相信一个外人(落梅)。”
骂得起劲,忽然觉得脚下一硌。
一两,二两……十两银子!
她激动坏了,赶紧把银子塞到自己怀里。
银子都长得一模一样,她捡了就是她的。
她拿出四两银子,买了两个蛋糕,与谢楚生一人一个。
却不料,她正高兴地开吃,谢流烟走到她面前,面色严峻地问道:“祖母,你的银子哪里来的?”
老沉氏说道:“怎么啦?你不会怀疑是祖母偷你银子吧?告诉你,这是我自己的银子。”
“你哪来的银子?”
“你问这些做什么?”
“祖母,你想要银子,我也不是不给,你为何要偷?”
老沉氏再也忍不住了,气得跳起来,说道:“烟儿,十五年啊,我把你捧在手心里!可你呢,在流放路上,怀揣银子,六亲不认,连祖父、父亲身有重伤,你都不管不问。走这么多天,你一把都没扶过我!烟儿,你的良心呢?”
“就因为不扶你,你就偷我银子?”
“银子是我捡的!”老沉氏气得直哆嗦。
“你可真会捡!是不是捡了九百四十四两?”
老沉氏气急了,第一次照脸给了她一个耳光,歇斯底里地哭喊道:“大家都来评评理,我疼爱了一辈子的孙女,丢了东西,诬陷是祖母偷的!”
谢流烟前生今世都是第一次挨打,顿时气糊涂了,想都没想,甩手还给老沉氏一巴掌!
清脆、响亮,老沉氏已经不白的脸庞上,五个指痕触目惊心。
整个时空好似静止了。
就算最讨厌老沉氏的人,也觉得谢流烟殴打祖母的行为不可原谅。
有的人,一旦习惯于接受,就会忘记感恩。
因为出生时的光华璀灿,老沉氏视谢流烟为福星,举着、捧着。如今,失去了国公夫人的优越,她便被弃如敝屣。
谢楚生捶着地,道:“畜生!你祖母最疼爱的是你,最不孝的也是你!”
谢川妄也捶着地,说:“烟儿,你怎么能打你祖母?”
……
老沉氏哭得呼天抢地。
“谢流烟,要不是你伙同齐玉柔,骗你祖父、你父亲栽赃陷害你大伯,我们也不会有今天。”
“你不是说齐大小姐都会兜底的吗?怎么兜底的是我宁国公府?”
“你的银子,是你敲诈我兄弟的,你外公要是知道你如此待我,苛待斯年,怕不是会后悔到吐血!”
……
老沉氏太愤怒,心中不满一股脑地都发泄出来。
却没想到,骆笙听闻她的话,脚下生风向谢流烟冲去。
一把把谢流烟拎起来,暴怒地道:“你祖母说的都是真的?”
“祖母得了失心疯,往我身上泼脏水,大伯娘,你别听她胡说八道。”谢流烟看着如杀神一般的骆笙,吓得尿道有些松弛。
“是你勾结齐玉柔,栽赃将军通敌?”
“大伯娘,我没有。我怎么会骼膊肘向外拐?”谢流烟说得义正词严,还配合眼圈红,帕子按眼角等动作,“我承认,我也有错,祖父和父亲为了袭爵,诬陷将军府,我没有揭发他们……”
老沉氏气得全身发抖,一叠声地对小沉氏说:“月如,你给我把这个贱蹄子的嘴撕烂!”
小沉氏走到谢流烟跟前,谢流烟冷冷地看向她。
如果小沉氏敢对自己动手,她便也不认这个娘了。
小沉氏展开双臂,挡在谢流烟身前,对骆笙道:“大嫂,婆婆年纪大了,胡言乱语,不过是想逼烟儿把体己钱都拿出来。”
“我不是!我不是!月如,你是我亲侄女,我为你谋算那么多,你竟然反水?”老沉氏快气疯了。
“可烟儿是我的亲生女儿,你怎么能污蔑她呢?娘,你老糊涂了!”
老沉氏哇呀呀地扑过去,她觉得被所有人背叛,快要疯了,啊啊啊~
谢楚生大喝一声:“混帐,你们都想死吗?”
他眼神狠戾。
不提栽赃的事还好,一提这事,别说让大房尽孝心背着他们了,不杀了他们才怪。
老沉氏后知后觉地吓出一身冷汗,偃旗息鼓。
小沉氏赶紧给老沉氏跪下,哭着说:“娘,您就算再想和大嫂和好,也不能拿烟儿说事啊!”
小沉氏一句话,把老沉氏揭发谢流烟害死全府的事变成想向大房讨好。
谢流烟立即跪在骆笙跟前,哭道:“大伯娘,祖母是昏头了,硬往我身上泼脏水。”
老沉氏发现自己成了那个唱独角戏的人,闭了闭眼睛,对着骆笙扑通跪下去。
骆笙赶紧躲开了:“你这是搞什么?”
“骆氏,求求你,叫你几个儿子背背老爷吧,你三弟真的撑不住了。”
“撑不住了?哈,那就、去、死!”
“……”
“演戏演得自己都感动坏了吧?你害死了我婆婆,又害死了我夫君,你哪里来的脸叫我的儿子背你们?”
老沉氏被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鹿相宜道:“谢老夫人,以后别再狐假虎威了。你身后的那个人,他是虎吗?将军府说他是屎,他就是一大坨。狐假屎威,想恶心死人吗?”
“星云家的,你说话怎么如此粗鄙?”小沉氏怒道,“大嫂,你就这么管家的?”
“我就喜欢我家相宜这么说话!
鹿相宜立即撸起袖子,冲着小沉氏道:“挑拨离间?我一刀把你劈成两半,叫你儿女都体会到有双亲的感觉!我娘给你的东西,你得珍惜,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