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中泛着微光。吴邪冲上前时,发现琥珀内侧凝着水珠,像是刚从深潭里捞起的晨露。
“是……尸解仙的容器。”白泽按住剑柄咒文,防止暗格突然闭合,“用最在意的人的痕迹设阵,逼我们自愿入棺。”话音未落,胖子的琥珀突然渗出红油,在地面汇成“快走”二字。解雨臣的流苏无风自动,缠上吴邪手腕,将他拽向刻着“生”字的石壁——那里竟有与外界相通的岩缝,正漏进银杏叶的影子。
远处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五具琥珀开始下沉,露出墙后真正的墓室。张起灵的黑金古刀突然出鞘半寸,刀身映出三叔的脸——他正举着打火机,在某个未知的地方点燃龙脑香。白泽挥剑斩断缠向凌辰琥珀的青铜锁链,发现锁链内侧刻着与芯片相同的二进制代码,每个0和1都嵌着碎钻,在阴火中闪着冷光。
“他们被做成了‘钥匙’。”吴邪摸到石壁上的星图浮雕,与芯片代码完全吻合,“但三叔用他们的痕迹设了反制机关……”话未说完,白青羽的玉扳指突然发出清鸣,五具琥珀同时亮起金光,在地面拼出北斗七星的逃生路线。白泽拾起胖子琥珀下掉落的录音笔,里面传来模糊的笑声:“天真,要是看见老子变成琥珀,记得用黑驴蹄子砸开——里面藏着真正的地图。”
当第一块琥珀碎裂时,警笛声已近在咫尺。白泽将吴邪推进岩缝,自己用灵剑撑住即将闭合的暗格,看见五具琥珀中的微光正顺着剑脊流入咒文,在剑柄处凝成五瓣银杏叶的形状。岩缝外的银杏树下,果然停着警车和救护车,医护人员正围着浑身湿透的胖子,他手里攥着半块烤鸡,含糊不清地喊着“天真你给我等着”。
吴邪扒着岩缝往外看,只见张起灵站在警戒线后,黑金古刀刀柄上缠着新鲜的银杏枝。解雨臣撑着绣着牡丹的黑伞,伞骨间漏下的阳光,正照在凌辰翻开的考古笔记上——那页画着河底墓的剖面图,红线从“永生炉”直指“逆往生阵”,最后在“空棺”处打了个鲜红的问号。
白青羽的玉扳指突然发烫,吴邪这才发现扳指内侧刻着极小的字:“所有机关的终点,都是人心的起点。”河底传来最后一声闷响,暗格彻底闭合,但五具琥珀的微光已融入白泽的灵剑,在晨光中划出五道流星,分别坠向胖子的烤鸡、张起灵的刀、凌辰的笔记、解雨臣的伞,还有白青羽正在给救护车司机递烟的手。
“他们从来没被困住。”白泽笑着从岩缝钻出来,剑柄的银杏叶纹还在发烫,“困住我们的,是以为他们会被困住的恐惧。”远处,胖子举着啃了一半的烤鸡冲他们跑过来,张起灵递来两条干毛巾,解雨臣的伞自动撑开罩住所有人。凌辰翻着笔记说:“根据碳十四检测,这棵银杏树有三百零七年树龄,和墓里的机关年份吻合……”
话音被警笛声打断,医护人员催促他们上车检查。吴邪摸着口袋里的芯片,发现它不知何时变成了普通的金属片,背面刻着极小的“活”字。白泽望向河对岸的雾气,那里似乎又出现了新的阴影。
白泽忽然发现灵剑映出的倒影里,众人的影子都没有脚——他们的脚踝还浸在河水中,水面却平静如镜,根本没有登岸的涟漪。吴邪手中的金属片突然渗出水珠,“活”字在水痕中显形为反向的“死”,而胖子的烤鸡竟在阳光下冒出阴气,鸡肉表面爬满尸斑状的霉点。
“我们还在逆往生阵里。”白泽剑刃劈向银杏树,树干应声碎成青铜粉末,露出后方悬浮的五具琥珀棺——他们根本没逃出暗门,岩缝外的警笛声、救护车、甚至岸边的晨光,都是阵眼投射的幻境。张起灵的黑金古刀在幻境中缠着银杏枝,但现实里的刀正插在暗格机关上,刀柄还在震颤。
凌辰的考古笔记突然被阴火点燃,灰烬中飘出的不是残图,而是真正的尸解仙咒文。解雨臣的伞面牡丹褪色成骷髅,伞骨尖端滴下的不是阳光,而是暗门缝隙渗出的腐水。胖子的“快走”红油在地面汇成血河,将五具琥珀棺托向墓室顶部,每具棺椁下方都垂下青铜锁链,链头钩着他们各自的影子。
“幻境用我们的希望做饵。”白泽挥剑斩断缠向吴邪的“解雨臣流苏”,发现那只是墓虫编织的丝网,“三叔的龙脑香是真的,但香气被阵眼截胡了——”话未说完,五瓣银杏叶纹突然逆生长,变成剑身上的裂痕,露出里面嵌着的半块青铜镜,镜面映出真正的河岸:三叔正举着打火机站在银杏树下,火苗照亮的不是生门,而是刻着“往生”二字的石碑。
吴邪捏碎金属片,里面掉出真正的芯片,二进制代码正在重组,拼成“破阵需焚心”的指令。白泽望向幻境中的“朝阳”,发现那是永生炉残骸的余烬,青烟凝聚成他们五人的幻影,正一步步走进河底墓的玄色石门。胖子的录音笔在现实中响起清晰的笑声:“天真,看见琥珀别慌——吐口黑狗血试试?”
真正的胖子突然从暗格上方的通风口探出头,往幻境里啐了口黑狗血,腐水瞬间沸腾。张起灵的刀在现实中彻底出鞘,刀身割破幻境薄膜,露出墓室顶部的星空穹顶——每颗星都是机关眼,正随着他们的呼吸收缩。解雨臣在现实中甩动真伞,伞骨射出的银针钉入穹顶阵眼,星空应声裂开蛛网般的缝隙。
“幻境的弱点是我们的‘期待’。”白泽将灵剑刺入自己在幻境中的倒影,剑刃没入时,五具琥珀棺同时破碎,露出里面空无一物的真相,“根本没有被困的同伴,只有我们自己的执念在设障。”吴邪看着芯片代码流入穹顶裂缝,裂缝里漏下的不再是幻境阳光,而是真正的雨滴——河面上的暴雨正在冲刷墓室顶部的浮土。
当第一滴真雨落在白泽手背时,所有幻境如蛛网般崩解。他们扔在暗门后的溶洞里,五具人形凹槽空空如也,所谓琥珀棺只是墓室积水的反光。真正的银杏树根系从头顶岩石穿出,树根间挂着三叔的打火机,旁边用刀刻着:“看见光时,先摸自己有没有影子。”
凌辰的碳十四检测报告从背包掉出,上面写着“银杏树龄300年”,而暗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