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关。
天开函谷壮关中,万谷惊尘向北空!
函谷关扼守函咽喉,西接衡岭,东临绝涧,南依秦岭,北濒黄河,地势险要,道路狭窄,素有“车不方轨,马不并”之称。
自从南道开发完善之后,外军能绕道而行,函谷便已不复当年之险,更是无法与虎牢、潼二关比拟。
当初秦国以函谷抵六国联军于外,对于秦人来说,函谷关带给他们,不单是一道关隘而已。
关外。
尘土飞扬,万名步卒列阵前行,数千骑兵位于大军两翼。
烈阳照在一名名士卒的脸上,不见光彩,而是尽显屏弱之势。
一名哨骑从远处策马而来。
“报!
“虎牢关破了?!!”
“破—破了。”
除去姚泓之外,朝中大多数人以为虎牢关能守上一月有馀。
半月未到,天下第一关便破了?!
驻守在司隶的守军还算充足,能以如此速度攻下虎牢,绝非常理。
武卫将军姚益南偏头看向越骑校尉阎生。
“将军,要不暂时撤回函谷?”
越骑校尉从三品,武卫将军从四品。
从官阶来评断权职,可以说是相当浮浅。
北军五营自后汉开始,便逐渐衰弱,而武卫将军,都督中军宿卫,掌禁军之权,多为宗室子弟担任。
故而阎生只得询问姚益南之意,而不敢擅做决断。
姚益南脸色铁青,待他安定心神之后,方才继续问道:“洛阳可在坚守?”
即使洛阳城尚未为晋军所破,但城内人心浮动,无坚守之意,他们这一万多人马急去驰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白白给晋军创造围点打援的机会。
这一问,哨骑想了半天才回答。
“晋寇围住洛阳不久,尚未攻城。”
听此,姚益南眉头皱的更深。
天子派遣他们二人救火,如今火势不可控,退也不是,进也不是,骑虎难下,令人尤豫不已。
“将军若心怀忧虑,可让我领骑军先行,若晋寇骄纵,留有弊隙,我军便以攻代守,如此一来,洛阳可救矣!”
阎氏为外戚起家,阎生且是那汉安帝阎皇后那一宗。
其一族延续至今,虽未怎出过大才,但多任校尉之职,如五营校尉、城门校尉等。
对于阎生的建议,姚益南还是会倾听一番。
阎生正说着,姚益南问向哨骑,
“可曾见到赵将军?”
“仆沿途询问溃军,赵将军与晋寇死战与柏谷坞"
“柏谷坞?他怎不在洛阳?!”
本还有所动摇的姚益南大惊失色,赵玄驻守柏谷坞,那--那洛阳城中还有何人能堪大任?
“仆不知。”
“洛阳已是孤城,殿下”
姚益南想起姚后,遂避而不谈,“王镇恶乃王猛之孙,晋寇土气正盛,你魔下这三千骑兵,乃国之基石,万不可因小而失大。”
司隶失守,多是姚洗之罪责,
姚益南又不是未曾见过姚,其为人如何,他心知肚明。
赵玄调离洛阳,要说是前者自相请命,那也太过于荒诞。
真相是何,姚益南不敢再细想下去,毕竟将真相揭开,丢的是他姚氏的脸面,且于人心安定极为不利。
阎生魔下的三千骑卒,虽算不得骁骑,但披甲者多近半数,若经过几战磨练,定成奇兵,他可不会将这些扭转局势的底牌葬送于姚手中。
在这尤豫之时,另一哨骑半趴在马背之上,疾驰而来。
“拦住他!”
见那马匹失控,几名甲士以长戈拒马。
“噗通”战马挑翻在地,溅起一阵尘土。
“晋—埋——埋
身中数发弩矢的骑卒话未说完,便咽了气。
姚益南听清二字后,心中顿然做了决断。
“洛阳不可救,你我速退回关内!”
“将军!洛阳未失,若撤”阎生急切道。
阎生不同于姚益南,后者乃是宗亲,以天子之仁爱,断然不会降罪于他。
姚益南是宗室子弟,可他阎生早已不是外戚呐!
要是一箭不放便退回关内。
朝中若有人指斥阎生临战怯敌之罪,他无理说去。
姚益南警其一眼,冷声道。
“我会如实禀于陛下,若降罪,我替你揽下。”
“这”阎生听着,语气也缓和下来。
“我听将军调遣。”
十里之外,王镇恶立于站台之上,负手眺望远方。
王镇恶之兄王基缓缓登台。
“该是不会来了。”
须臾,王镇恶抚须叹道:“惜哉。”
当数名哨骑西逃而去,王镇恶便知埋伏无用,可他下令围洛阳而不攻,就是为了长安援军摇摆不定,落的是一子明棋。
他本是想拦截那些秦军哨骑,可军中无骁骑,追赶不上秦骑。
王镇恶既要设伏,便不能摆开阵仗,因此留有间隙,令其逃之。
“令他们将噩耗传于长安,倒也不算失策。”王基笑着宽慰道,
“德祖那进展如何?”
王镇恶转身问道。
“你若想问世子境遇,直言便是。”
毛德祖已领兵围于洛阳,王镇恶问此,无非就是想了解一番柏谷坞的状况。
王镇恶看着眼前这位总能将他心意窥出的兄长,只得苦笑一声。
“世子救下赵玄,收其魔下,该是想亲自练军。”
“练军?”王镇恶闻之异。
王基微微颌首:“恩。”
毛德祖只在柏谷坞停留了一日,他半日攻破偃师,与檀道济、沉林子两人合围洛阳。
“孩童嘛,读了些兵法,却未亲理兵事,主公不会令他干悉前军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