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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玉璧(1 / 2)

回到府邸,刘义符悄然回到堂内,见刘裕正在服用早餐,遂将食盒打开,将羊汤端出,又亲自用接过汤勺,尝了口。

“父亲尝尝这羊汤。”

“不错,你吃饱了?”刘裕饮了口汤肉,转而问道。

“孩儿往城北两市逛了逛,用过餐了。”

刘义符笑了笑,等刘裕酌汤时,见其面呈配红,气血润泽,问道:“父亲可是饮酒了?”

突兀一问,让刘裕有些措不及防,毕竟刘义符年少未壮,说的透彻,反而不怎合适。

好在一旁的婢女较为识时务,轻声笑道:“主人好些时日未曾饮酒,兴许是昨日睡得舒坦,故而精神”

刘义符见婢女低着头,眼神躲闪,便知其有所隐瞒,但他也没有戳穿,既然刘裕不愿与自已说,定然是有苦衷,宅院就这般大,稍加打探一番,何事不能得知?

趁着刘裕进食之际,刘义符走到帛图旁,将其取下,汕汕一笑道:“父亲,孩儿昔日进赴河东时,依汾水西进,察有一天险之地,孩儿再三勘探,确认为兵家胜地,在此处建一城,河东汾水以南,可保万全。”

刘裕本以为他是要向自己索求别物,谁曾想在这早餐时,与自己商讨建城之事。

不过刘义符所言向来都是占有理据,此番一来,心是好的,便办不成坏事。

“道恩与你同行,可看过了?”刘裕看了眼刘义符食指所下处,问道。

“父亲放心,前将军与儿秉见一致,您可召他前来相询。”

“恩,你先与为父细说,地势如何?”

“此地北临汾河,背靠绝壁,地势狭窄险峻,且又处咽喉要道,孩儿以为,当与长安之蒲坂并论。”

平阳郡以往虽是河东州治所在,却位于北角,并非为中心,以白水为东界,蒲坂为西界,再以高凉郡为北,算是囊括了十之七八。

至于平阳郡城与匈奴堡互为椅角,可要是两面受敌,亦难保全,刘义符兴筑“高欢快乐城”,先见之明斐然。

玉璧建成,即使平阳不支,守军亦可退于玉璧驻守,此等山堡坚城,丝毫不亚于悬弧,再任以毛德祖、王仲德等稳重老将,刘义符都不知夏魏两军该如何攻克。

举国之争,数十万兵马,往往侧守于要处险冲。

就以“赵宋”为例,蒙哥亲临主军攻川蜀,不到数月,半数北部沦陷,此番攻势,却僵持于钓鱼城下,数月不能克,以至于忽必烈、阿里不哥争夺汗位,延续宋祚二十年。

简而言之,如虎牢、潼关,大军一旦攻克要口,直至下一道坚城前,几乎是畅通无阻。

花苞鲜艳绝伦,可其枝叶繁杂,多为陪衬,征伐之道就在于此。

绝大多数的县城、坞堡,防一防匪患贼寇绰绰有馀,对上正规军,如同以卵击石,不可阻挡。

“听你所言,可于山壁绝处建坞堡,若平阳失陷,不失为退路,滨临汾河,又可以水师漕运相济。”刘裕授了授胡须,沉吟道。

如此地势,真正意义上的城池肯定是建不了的,当今天下流行建坞,如柏谷、檀山等坞。

虽已是坞中“翘楚”,但也未能有关隘险城之效。

当然,作为要冲中转之地,建堡十利无一害,有汾水之利,还能屯稻田,加以治理,数载便能将建坞的成本回转。

毕竟从蒲坂一条水路直至平阳,着实太远,夏军不擅骑,可若是挖土石以断水道,不失为良策,这一时候,玉璧城的用处便能发散出来。

既屯兵粮,又卡住东北进犯河东之咽喉。

想着,刘裕也感叹刘义符眼光之毒辣,要是后者并未虚言,那确实该在此建城。

空荡的汤碗放入盛盘,刘裕起身至堂外,召过一名甲士,吩附道:“去将道恩唤来。

“诺。”

建城一事刻不容缓,早建成早安心,尤其是长孙嵩已领军西进,赫连勃勃回撤于统万。

似这天线之地建城,要比平地上费时费力不少,要在不大肆征派劳役,影响民生的情况下,多少也要四五月才能有所雏形。

“父亲何不派遣毛公赴河东,主持建城一事?”

刘裕了眼刘义符,说道:“北宫受贼虏摧掠数次,敬之为修殿宇,暂时还脱不得身。”

“毛公在洛阳修殿宇将近半载,诸多事务应当不用再亲自监督,父亲另派他人按其规划执行便可。”刘义符笑道:“论土木之术,孩儿最是钦佩毛公,此城干系重大,可保一州千里之地安宁,只有令他老着手,孩儿方能高枕无忧呐!”

“你这口舌。”刘裕摆手斥笑道。

当初他领军入洛,太极主殿都还未建成,纵使毛修之不说,刘裕也能知晓乃是刘义符所为。

赏赐毛修之时,刘义符又故意露出作态,好似自己修复宫城如同始皇帝修阿房宫般暴虐,这怎可一概而论之?

刘义符节俭他很欣慰,只是有些地方是不能省的,不说大兴土木,北宫又不是一片荒地废墟。

除去太极殿以外,其馀殿宇没有推翻重建,大都是弥补缺漏,这已是非常节省了。

往后迁都洛阳,这笔钱迟早要花,早一日建成自然更好。

大军进兵西北,刘裕住于长安,关中彻底平定后,还是应当回到洛阳操揽全局。

一来是离中原江淮近些,以此震镊朝堂之上,蠢蠢欲动的士臣。

二来洛阳作为天下之中,徜若偏远地方生乱,亦或魏军有了动向。

其实刘裕本想是在彭城建都,要是河北之地未失,以河南划分天下的话,彭城确是最佳的住处。

凡事有利弊,若驻于彭城,京兆还能顾及,陇右岭北则相离太远。

思绪至此,刘裕意觉分身乏术,后方朝廷需要自己坐镇,久不南归,见异思迁之下,出了变故,复水难收。

而关中亦然又直面诸国,亦不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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