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城,让他们在外面接应。
那么她想要出去,首要做的是和他关系破冰,让她失忆的人设逐渐立体。
宋令仪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她昨日就做好的衣服上,却不急着送,时间不对,只怕换不来她想要的东西。
何况她不久前才险些被他掐死,要是继续心无芥蒂地凑上去,任谁都能猜出她是另有所图。
那日被家主留在虞城,寻找夫人下落的沈确联系上夫人后,终是松了一口气。
现在要做的,就是尽早平安带夫人回来。
夫人要是再不回去,只怕老夫人又要以此借题发挥。
居于皇城边,朱雀街的祁府内正因家主和其夫人都不在府上而气急。要知道往常这些事都是交给大儿媳一手操办,现如今大儿媳不在,如何不忙得其她人着急上火。
居坐高位的祁夫人手捻十八子碧玺佛珠,保养得当的脸端得慈悲善目,只是半掀的眼皮下全是冷然的怒火,“派人去告诉老大媳妇,要是她明日再不从山上回来,老身就亲自去请她。”
“谁家儿媳过年还留在寺庙里不回来,难不成她以为自己剃度出家了不成。”祁夫人一向看不起老大选的媳妇,在他心中老大是连公主下嫁都享得,而不是娶了个声名狼藉的奸臣之女。
最不能容忍的娶了那女人三年都仍无所出,连她安排的通房丫鬟也一个不收。祁夫人不会对自己的儿子生气,自是将所有怒火都冲向宋令仪。认为定是她在儿子耳边吹的枕边风。
老二媳妇拾帕掩唇,眉眼间泛起淡淡忧愁,“大嫂没有回来,定是想在寺庙里为大伯祈福,好盼大伯能早些回来。至于府上的人情往来,又不是离了大嫂就转不开了。”
一向在家里存在感极低,又老实巴交的老二附和道:“大哥不在家,大嫂素日里和我们又处不来,还不如让她在山上为大哥祈福算了。”
“家里头又不是没有佛堂,只要心诚又惧在哪里侍奉佛祖。”祁夫人拍桌定板,“明日,必须让老大媳妇回来。”
明日,正是年三十,阖家欢庆的日子。
因叛军进城并没有伤害百姓,反倒是大力修路帮忙缝补房屋,还开了粮仓熬粥接济穷苦庶民。
渐渐的,原先携妻带子离开的庶民富商们相继回归,又因明日就是年三十,整个虞城处处张灯挂彩,万物迎春送残腊。
宋令仪用剪子剪掉多出的线头,伸手细细抚摸着做好的衣服。
要是今年不被困在这里,她现在在做什么?肯定在为祁家往来宴客送礼忙得焦头烂额。二弟妹三弟妹不说能搭把手,没往里面当根搅屎棍就该谢天谢地。
要知道她的两个妯娌看着温柔好说话,实际上佛口蛇心,但凡府上有点儿好东西都想往自个娘家扒拉,生怕少了娘家一块肉吃。
从她踏出落霞院后,就有人第一时间把消息传到了秦殊耳边。
“她倒是舍得出门了,继续派人盯着她。”秦殊以为,从那天过后,她会害怕见到自己,未曾想她会主动来找自己。
难道她就如此笃定,自己不会伤害她,还是真的不敢杀她?
“你怎么来了。”即便明日就是年三十,秦殊依旧埋首在一堆公务里,在她推门进来后,连抬头都吝啬。
从喜商手中接过托盘的宋令仪走到案几旁,放下托盘,取下托盘上的衣服顺直展开。
“我给你做了件新衣服,你快试下合不合身,要是有哪里不合身的,我正好拿去改了,你明日起来时正好能穿上。”她的语气自然得,好似并没有将那日险些被他掐死一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