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运坊内,桌上那五千两银票,以及身份神秘的公子豪横一掷,让所有围观赌客都膛目结舌。
青青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她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位借出五千两巨款的公子,正是昨日拜访的姜玉麟!
可眼下她也不方便和公子说啊。
卫凌风指着银票,偏头看向姜玉麟,眉头微扬:
“兄弟,五千两说借就借,你就不怕我手气背,给你输个精光?”
姜玉麟唇角着一抹温雅的笑意,手中纸扇轻摇,动作说不出的从容潇洒,灰色的眸子沉静如水:
“无妨,输了算我的。”
答得轻描淡写,这份气度也让周遭看客心中又是一凛。
得了这句“千金一诺”,卫凌风也再不客气,立刻转向赌桌对面的钱豹,朗声道:
“钱堂主,按你方才定下的规矩,这钱你应该可以跟注吧?”
钱豹嘴角抽搐,心头惊疑不定。
这半路杀出来的小白脸什么来头?随身带着巨额银票不说,还如此仗义疏财?
然而众目之下,话是自己放的,对方真金白银砸在桌面,他便是万般不情愿,也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当然!继续开盅!”
“慢!”
谁知卫凌风却突然制止,接着又转而看向姜玉麟认真道:
“兄弟,你这里随身还有多的钱吗?”
这话一出,围观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我的老天爷!这人还要不要脸?!”
“居然还敢开口要?真当人家是自家钱庄不成?”
面对卫凌风这堪称踏鼻子上脸的请求,姜玉麟却没有半分不悦或然,毫不尤豫地点了点头:
“有。”
卫凌风眼睛一亮,继续厚着脸皮追问:
“哦?有多少?”
姜玉麟纸扇在掌心轻轻一拍,轻描淡写地抛出一句:
“够你花的。”
“???”
卫凌风心说什么叫够我花的啊!说的自己好象是那些花钱如流水的三房四房小妾似的。
“能不能透个底?”
姜玉麟似乎真的认真估算了一下,才慢悠悠道:
“以你这输钱的速度翻着倍算,大概还能支持你再输个四五轮的样子。”
“嘶—
周围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赌客们眼睛瞪得象铜铃,下巴掉了一地。
五千两开局,翻着倍输还能再输四五轮?!这白衣公子袖子里是揣了座金山还是绑了个钱庄在身上?!
就连在赌场见过大场面的钱豹,此刻也不禁震骇!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但紧接着,更大的震惊落在了卫凌风身上。
只见这位黑衣青年,脸上连一丝不好意思都没有,理直气壮地朝着姜玉麟五指张开,一副“拿来吧你”的姿态道:
“那就都借给我。”
周围看客心说人家二话不说甩手就是五千两借你,你转眼还敢伸手要?而且还是一开口就要全部?
相较于这位公子究竟有多有钱,在场的人更惊叹于卫凌风的脸皮有多厚。
然而,更让他们三观碎裂的场景还在后头。
姜玉麟依旧是那副和煦如春风的浅笑,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竟真的点了点头。
手指伸向怀中,掏出了厚厚一叠!
全都是五千两大额银票!
一张、两张、三张十张!
整整十张五千两的巨额银票,被他放在了那堆赌资之上,叠成了一座让人目眩神迷的迷你“金山”!
他身后的阿影,一张俏脸已然煞白,那双杏眼瞪得溜圆,眼瞅着就要过去。
老天爷啊!公子今儿个一定是中邪了!随身带着的五万两银票,就这么全掏出来了?
“少爷!”
阿影再也忍不住了,顾不上什么场合仪态,压低声音急呼,嗓音都带着惊恐的微颤。
姜玉麟闻声看向自家护卫,脸上露出一丝恍然的神色:
“哦,我想起来了。”
阿影心中一喜,以为自家少爷总算被这声呼唤拉回了理智,认识到此刻行为的荒谬绝伦,准备悬崖勒马了。
谁知,姜玉麟的下一句话,让她彻底石化在当场!
“阿影,把你身上的银票也拿来吧。”
“???”
阿影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少爷——少爷他——他还要我的钱?
姜玉麟见她呆愣原地,干脆自己动手,从阿影的衣袖里又摸索出几张面额稍小的银票。
总共居然有六万两!
不光是围观的赌客们尽皆惊叹,就连开惯了赌场的钱豹也不禁咽了口口水。
钱豹心说你们还赌什么赌,把这鸿运坊整个买下来,再带所有打手管事一起卖了,怕也值不了其中一个大零头儿!
卫凌风可不管钱豹心中的惊涛孩浪,声音朗朗,带着点玩味的挑畔:
“钱堂主,您刚才放的话,大伙儿可都听见了,‘凡敢押上台面的都行”,‘赌到没有赌资为止”。喏,我们诚意摆这儿了,六万两!您这档口,凑得出够赔的赌资吗?”
钱豹只觉得那股被“啪啪”打脸的灼烧感直冲天灵盖,他下意识地清咳一声,挤出个极其难看的笑容:
“好说好说。只是兄弟这手笔忒大了点,小档一时之间确实拿不出这么多现银周转。您看要不然咱们改日?”
“改日?”卫凌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钱堂主不是想见好就收吧?别说我们不同意,这些赌客也不同意呀!既然你不够,我们吃点儿亏,就这六万两赌你合欢宗河安镇的所有据点,一把定输赢!”
被卫凌风接连以巨额赌注架到火上烤的钱豹,擦了擦额头的汗,咬牙切齿道:
“操好!就这一把!一把定输赢!”
钱豹心说别看你们赌资够多,最后不还是要赌骰子吗?看你们拿什么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