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上咱督主那棵天字号冰疙瘩的,你琢磨琢磨,那肯定也是很爱的主儿!”
他胖乎乎的手指捻了捻,做了个数钱的手势:
“美酒佳人,先把他伺候舒坦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睡人x短,拿了咱的好处,人家回去也不会为难咱们。”
影卫脸皮一抽,显然没那么乐观:
“头儿高见!不过那几个案子到现在都没有进展,万一这位大人较起真来—”
张云打断他,抖着胖脸道:
“那就先别提正事儿!接风宴、夜游花坊、顶好的姐儿,都给他提前备好!等他一来,先让他迷瞪几天,得了咱的孝敬,再谈那些糟心事,总得留几分香火情面不是?”
“是这么个理儿,可这位卫大人没说具体哪天到啊?”
张云嘬了下牙花子:
“估摸着快了!派几个人去云州各个要口候着,虽然没见过,但我想肯定是挂着天刑司大旗的车马!咱们回去,让他们收拾好,随时准备大礼出迎就行了。”
话音刚落,却见楼梯口处,一名戴着宽檐斗笠的黑衣男子正拾级而下。
他身后还跟着个模样娇俏、穿着杏黄短裙的小姑娘,杏眼灵动,忍着笑意朝这边张望着。
这黑衣男子径直来到总旗张云他们桌前站定,一双深眸扫向满脸愣然的张云:
“大礼出迎就不必麻烦了,方便的话,给我叫辆车就行。”
满堂的喧闹象是被掐断了嗓子,瞬间安静了不少,周围江湖客的目光都聚焦过来,带着惊疑。
张云嘴里的半颗花生“啪嗒”掉在桌上,他胖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一下,旁边的影卫们更是目定口呆,舌头都打了结:
“你—你是—?
一青青反应很快,迅速上前一步,小手一抖。
“刷”的一声轻响!
一面卷起的黑色狂兽纹旗子打开,中央赫然是“风翎月影”四个凌厉银字!
卫凌风这才抬手,轻轻推了推斗笠檐,露出整张丰神俊朗的面容,嘴角着那抹招牌似的、风流天成的浅笑:
“在下卫凌风。圣旨和督主大人的密令这种地方,就不用特意掏出来验看身份了吧?张总旗?”
“卑——卑职该死!”
张云浑身肥肉一哆嗦,臃肿的身子爆发出不相称的敏捷,一个翅超站起来,差点带翻凳子,深深躬下身,声音都变了调:
“属下云州分衙总旗张云,参见卫大人!属属下该死!真不知道大人您已经到了云州!还在想着怎么接您!”
整个踏云酒楼陷入死寂。
方才那些调笑“朝廷鹰犬”“吃软饭”的江湖侠士们,全都象被掐住了脖子,脸色发白,若寒蝉,连呼吸都放轻了,恨不得把头埋进碗里。
卫凌风伸手虚扶了一下张云肥胖的手臂,温言道:
“行了,虚礼免了。既是在这儿碰见,倒也省了寒喧。直接去你们衙门吧,正事要紧。”
说着卫凌风目光扫过刚才议论最凶的那一桌江湖客。
被他目光触及的几人,顿时感觉头皮发麻,仿佛被无形的刀锋刮过。
卫凌风步到他们桌前,低声轻笑道:
“说我几句闲话无妨,我卫凌风脸皮厚。不过嘛——”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
“下次让我听到哪个不长眼的,敢嚼我们督主半句不是,那就别怪我不讲江湖情面啦。”
那几个江湖客浑身一激灵,脸色煞白,忙不迭地摆手,声音发颤:
“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卫大人!”
卫凌风这才不再看他们,对张云示意:
“带路。”
“卫大人您这边请!快!快给大人备车!衙门里都打扫干净没有?”
卫凌风带着青青,在张云一行人徨恐的簇拥和满堂静默的注视下,迈出了踏云酒楼。
那股无形的人气场,直到他离开好一会儿,才渐渐消散。
坐在桌前的江湖人中,才终于有人感慨了一句:
“这位下山猛虎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