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来不及补刀,提刀直奔前铺。
山货铺的前门是个门市,为了方便做生意,用的不是普通门,而是上槛设带槽鸡栖木,下槛凿带槽地栿,用一扇一扇的铺板当门。
铺板侧边开燕尾榫互锁,开门营业时需得自右向左逐块提拉铺板顶部铜环,使之滑出凹槽;封闭时,需按顺序一块一块拼回,合拢后插入天地闩
最后一块铺板自然不用滑动,直接装入即可,但底端藏鲤鱼背卡榫,插入时需先抬高一寸避开地栿暗刺,取出时亦如此。
姜禾赶到前铺时,姜才已经下了天地闩,正在下铺板。
他只见过伙计装卸铺板,轮到自己时却不知道要先把铺板往上提,光使蛮力,却怎么也下不下来,正慌忙招呼伙计帮忙。
姜禾见状一刀飞出,贴着姜才的鼻梁插入门板,姜才吓得一个激灵,连退三四步,脚一滑,摔倒在地。
姜禾一步步走上前,姜才四脚朝天,手脚并用往后退,两边众人颤斗如鹌鹑。
姜禾拔下刀,点了一人:“你,去把人手脚都捆好,口耳封住,捆不好就先杀你。”
又点了一人:“你去检查,发现有没捆好的就放你走。”
被点的二人对视一眼,只能默默上前去干活。
姜禾检查一番,果然捆绑的很结实,就让这俩人把人都抬到各厢房分开关押,又亲自把这俩人捆好,口耳封住,只留姜才一人在前铺。
又去之前武者那补完刀,这才回到前铺,拔出姜才口耳里的棉布开始讯问。
姜禾语气平淡:“我问你答,不说就死,尤豫就砍手剁脚。”
姜才看着还在滴血的横刀点头如筛糠:“是,是,好汉,我说,我啥都说,只求留我一命。”
姜禾拽了个长凳坐好:“看你地位颇高,是何职务?”
姜才连忙说:“小人是姜员外家中管事,本不负责铺子,只是最近春祭,所以才来的多了些。”
“春祭与你何干?”
“好汉有所不知,春祭所需药材颇多,每年我们几家山货铺给官府备货。官府要求颇严,送过去的药材经常被打回,所以老爷要小人在此看着。”
姜禾耷拉眼皮,瞥见他面色无甚变化,又问:“所以你今天去祭坛了?”
“是,是。”姜才连忙点头,又连忙补充:“后来乱了起来,我就……”
话没说完,姜禾一刀切下大腿一块皮肉,厉声说:“好好想,好好说,再有下次,小心你的脑袋!”
“啊……”姜才一声惨叫,疼得直抽抽,心里暗恨:‘肯定是铺子里的人已经泄了底了,这帮贱种,回头有他们好看。’
看到姜禾斜眼看过来,又赶忙收声,边吸气咬牙边忍着痛说:“小人,小人今天陪老爷去了醉云庄,醉云庄的大少爷要买宝货。”
“宝货?”姜禾来了兴趣:“是那盒子里的?是什么宝货?”
姜才点头说:“就是那个盒子,具体是什么宝货这小人确实不曾打开过,只听闻可以增进武者实力。”
姜禾暗自思量:‘增进实力?这钱家大少淬体淬的好好的,就这么急忙用宝货增进实力?不会是针对我吧……’
姜禾想不出结果,接着问:“这种好东西,你们怎么自己不用?”
姜才闻言也是愣了一下才说:“武者一途,得入铸体已是万中无一,小人也曾练过桩,却始终不得入门。宝货虽好,但普通人却是用不了。”
姜禾去外院捡回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琥珀状的晶体包裹着一只虫茧,眼角馀光瞥见姜才竟露出了然神色。
于是姜禾把盒子摊开在他面前,横刀拍了拍他的脸颊说:“知道什么尽数说来,按说这里你地位最高,知道的也应该最多,回头如果他们几个透露了你没说的消息,就要你的狗命!”
姜才点头如捣蒜,解释道:“这个应该是‘昙纹虫’,据说可以复刻‘瘴噬线虫’的部分功能,具体怎么操作小人确是不知。”
“‘瘴噬线虫’又是什么?”
姜才瞥了一眼姜禾脸上的面具腹诽:‘这家伙冒充僚人,却连僚人的基本常识都不清楚,当真可恨。只恨我不是武者,只能任人鱼肉,若是能逃过这一劫,定要寻些防身手段……’
姜才心念急转,嘴里也没敢停:“僚人生存之地多有瘴气,从小就要在鼻子中植入这瘴噬线虫方能存活,是以僚人个个大鼻。
这瘴噬线虫不但可以吞噬瘴气,据说也会跟僚人一起长大,在身上形成各种纹身,称之‘噬瘴纹身’。
这些纹身各有妙用,比如增加力量,增强防御等等,传说说有些厉害的纹身发展到最后,甚至有断江摧城之威。”
姜禾想到之前春祭时那俩僚人,一个名为“狼牙纹”,施展后整个人狂暴少智,以断臂之躯压着林县丞打,还有一个施展后整个人防御大增,竟能以头颅硬接入阶兵刃,不知道是什么纹。
“这噬瘴纹身确有妙用,这‘昙纹虫’所有噬瘴纹身都能复刻?能复刻几成?”
姜才摇了摇头:“这小人确是不知,只知眼前这只‘昙纹虫’所复刻的应该是一个一个增强攻击的能力,约莫有原版的六七成威能。”
姜禾回想那僚人与林县丞之战,心想:如果复刻是“狼牙纹”,哪怕只有原版的六七成威能,两个同境武者捉对厮杀时一经使出,也足以一锤定音,奠定胜局。
于是问:“如此厉害之物,具体要如何使用?钱大少出了什么价?”
姜才回答道:“小人只听我家老爷跟钱大少提过此物使用时需专人施针,能力形成后按月饲喂此虫瘴晶即可。至于钱大少出了何价,小人着实不知啊。”
姜禾又问:“这宝货你们从哪里来的?”
姜才摇了摇头:“这只有我家老爷知道,小人确实不知啊。”
姜禾佯怒,横刀一提,怒道:“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