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老者不讲武德的偷袭和这足以将一座山丘都化为死寂绝地的恐怖攻势,慕司辰神色依旧平静,但眼神已变得无比专注。
她纤纤素手轻抬,握住了剑柄。
“锃——!”
剑出鞘三寸!
一声清越如九天凤鸣的剑鸣骤然响起,瞬间盖过了所有能量的呼啸,一道难以形容的、纯净如晨曦初露、却又凌厉无匹的霞光自那出鞘三寸的剑刃上迸发而出!
神剑冲霞!
霞光并不炽烈,却带着一种无物不破、无邪不斩的至高剑意,光芒流转间,仿佛自行引动了冥冥中某种浩然正气。
慕司辰手握冲霞剑柄,以这出鞘三寸的神剑上的宝珠为内核,另一只手五指纤长如玉,指尖萦绕着与冲霞剑同源的沛然剑意,对着那汹涌而来的、融合了天地瘴气、地脉死意与老者寂灭相性的毁灭洪流,轻轻向前一引、一点!
在她指尖点出的刹那,那璀灿的冲霞剑光如同拥有灵性般,化作无数道细密如丝的霞光剑气,精准无比地切入了那毁灭洪流最为薄弱、气流交织最混乱的“节点”!
嗤嗤嗤嗤!
细微却密集的撕裂声响起。
那原本浑然一体、碾压一切的灰黑色寂灭洪流,在无数道霞光剑气的切入、引导下,竟如同被无形的手巧妙地从内部分化、瓦解!
就象是最高明的医者,用金针渡穴,疏导淤塞;又如同最顶尖的弈者,落子天元,定鼎大局。
狂暴的瘴气被剑气引偏,互相冲撞抵消;阴煞死意被冲霞剑的煌煌正气灼烧、净化;老者那内核的寂灭相性之力,则被精纯灵动的剑意相性巧妙地抵住、消磨!
慕司辰娇躯微微晃动了一下,脸色瞬间白了半分,显然同时应对老者的全力爆发和此地环境压力,对她而言也绝不轻松,她的绝对力量或许稍逊老者半分,但凭借神剑冲霞之利以及对气机更为精妙的理解和掌控,竟硬生生将这必杀一击化解于无形。
那毁灭性的洪流最终在距离她不到三尺的地方,如同撞上礁石的恶浪般,轰然四散、湮灭,只激起一阵混乱的能量乱流,吹得她鹅黄色的裙摆猎猎作响,发带飞扬,更显其姿态卓绝。
“这……?!”
董飞扬只觉得那足以将他碾碎数次的恐怖压力骤然消失,他跟跄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前方那抹看似柔弱却顶天立地的鹅黄色背影,脱口而出:“她……她挡住了?她怎么做到的?!她也是四阶?不对,四阶也不应该这么轻松写意,难道是五阶?”
周玉郎更是目定口呆,喃喃道:“她是四阶,这不是单纯挡住……她好象……把那股力量给‘拆解’了?这是什么手段?这就是相性武者么?!”
岳千柔强忍着剧痛和神魂的悸动,清冷的眼眸死死盯着慕司辰刚才出手的方位,以及周围那正在缓缓平复却依旧混乱暴烈的能量馀波,声音带着极度的震撼和一丝恍然,艰难地解释道:
“她……她的绝对力量或许比那老怪稍逊一丝……但她对天地气机的理解和掌控绝不逊于对方!她是以自身的剑意,驱动手中神剑之力,引导和梳理那被老者强行糅合的混乱气机!
那老者是强行掠夺、糅合此地的瘴气死意,看似磅礴,实则内部冲突混乱,全凭其强悍修为强行镇压统合。而这位姑娘,她精准地找到了那股毁灭洪流中无数个力量冲突的节点和缝隙!
然后,她引动神剑之力,如同在洪流中打下无数根楔子,将其内部结构破坏,引导其互相冲突抵消,自行瓦解!”
岳千柔的声音带着颤斗,既是伤势所致,更是对来人战机把握之敏锐腻、气机控制之细腻的惊叹。
“竟能如此!”
周玉郎惊道:“这需要对气机敏锐到极致的感知,精妙到巅峰的操控力,以及一柄能将她剑意完美发挥、足以切入并影响对方力量内核的……神兵利器!”
董飞扬也惊叹道:“若不是亲眼所见,绝难相信,世间竟有如此精妙的技艺。”
岳千柔话音落下,场中一片死寂,只剩下能量馀波嘶嘶消散的细微声响。
那佝偻老者脸上的漠然与杀意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丝挥之不去的惊疑,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慕司辰,特别是她腰间那柄只出鞘三寸便光华内敛的古朴长剑,干涩的喉咙滚动了一下,沙哑的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好……好一个‘引楔破洪’!好精妙的气机掌控!这等手段……这等年纪……”
他的目光反复在慕司辰明艳的脸庞、那身鹅黄衣裙以及那柄神剑上游移,脑中飞速搜索着符合这些特征的信息。突然,他象是想起了什么极其惊人的事情,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尖,连呼吸都为之屏住!
“虽有面纱,但确是少女无疑……如此精纯剑意还有这柄神剑……”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剑身之上,一个名字猛地跃入脑海:
“神剑冲霞?!”
老者失声惊呼,声音都变了调,带着无法掩饰的骇然,“你是……浮梁县主,慕司辰?!”
这位慕县主可谓是年少成名,剑道奇才,未及双十便已登堂入室,成为四阶相性武者,更得神剑冲霞认主,皇室血脉,浮梁县主,被钦点为震麟卫青麟司副司正,其名头可谓如雷贯耳!
老者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在这偏远险地遇到这位传说中的人物!
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惊骇渐渐化为一种极其复杂的苦涩与忌惮,他终于明白为何对方能如此轻易地破去他的杀招了。
“原来如此……原来是浮梁县主亲临……”老者的声音干涩无比:“难怪……难怪有如此手段!神剑冲霞,能斩虚妄,破万法,洞悉气机本源……老夫这借势而成的寂灭杀场,在冲霞神剑面前,确是漏洞百出,形同虚设!”
他长叹一声:“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