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权者最擅长的,就是利用规则,去对抗正义。
而此刻。福吉的每一步,都在魔法部的法律框架之内,你挑不出他任何毛病。但他却用这种“合法”的方式,行使着最不公义的阻挠。”
“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哈利的眼中,充满了焦虑,“难道真的要等六个月吗?小天狼星————他还在阿兹卡班————”
一想到自己的教父,还在那个充满摄魂怪的地狱里多待一天,哈利的心就如同被刀割一般。
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似乎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办法。舆论的压力,邓布利多的出面,铁一般的证据。
然而在绝对的、不讲道理的权力面前,这一切,似乎都失去了作用。
马尔沃庄园。
这座古老的庄园,此刻正被一层浓得化不开的阴霾所笼罩。孔雀在修剪得一丝不苟的草坪上高傲地踱步,却仿佛也感受到了空气中那股不同寻常的压抑。
他手中的蛇头手杖,杖首那双祖母绿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愈发诡异。
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摊开着那份引爆了舆论的《预言家日报》晚报。
“小天狼星布莱克。”
卢修斯用一种近乎咏叹的语调,轻轻念出了这个名字。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厌恶。
对于卢修斯而言,小天狼星布莱克,并不仅仅是一个蒙冤的囚徒。
他是布莱克家族的耻辱,一个背叛了纯血荣耀,与泥巴种和血统叛徒为伍的格兰芬多。
更是————他那可恨的妻子,纳西莎·布莱克·马尔福的堂弟。
一旦小天狼星被无罪释放,他将以布莱克家族唯一合法男性继承人的身份,重新执掌这个古老而又强大的纯血家族。届时,布莱克家族那庞大的财富、古老的庄园、以及在威森加摩中举足轻重的世袭席位,都将重新回到一个——————邓布利多的拥护者手中!
他们蛰伏了十二年,好不容易才在魔法部内部,在威森加摩之中,重新创建起了盘根错节的势力。他们绝不允许一个强大的、纯血的、且旗帜鲜明地与邓布利多站在一起的布莱克,来打破这来之不易的平衡!
“福吉那个蠢货。”卢修斯冷哼一声,他那薄薄的嘴唇,勾起一抹轻篾的弧度,“他只看到了自己的官帽,却看不到这背后真正的风暴。”
他知道,单纯依靠福吉的拖延,是靠不住的。民众的怒火总有压不住的一天。
必须主动出击。
必须在真相彻底盖棺定论之前,将水搅浑。
他从一个精致的银盒中,取出一支羽毛笔。那支笔的羽毛,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仿佛能吸走光线的暗绿色。
他提笔,在一张昂贵的羊皮纸上,迅速写下了一行字,然后用马尔福家族的火漆印封好。
家养小精灵卑微地接过信,发出一声尖锐的领命声,然后“啪”地一声,消失了。
卢修斯的动作没有停止。
他接连写了数封信,每一封,都送往了威森加摩中,那些与马尔福家族有着千丝万缕利益关系的成员手中。
信的内容各不相同,但内核思想只有一个:“一个在阿兹卡班待了十二年、与摄魂怪为伴的巫师,其精神状态是不可信的。一个强大的布莱克,若是个疯子,对整个纯血阵营的危害,将远胜于一个血统叛徒。”
做完这一切,卢修斯才缓缓地靠在椅背上,灰色的眼眸中,闪铄着运筹惟幄的冷光。
他知道,战争,已经从另一个层面,正式打响了。
第二天。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预言家日报》会继续追踪报道小天狼星冤案的进展时,舆论的风向,却突然发生了诡异的偏转。
一份名为《巫师周刊》的杂志,销量突然暴增。
【阿兹卡班的疯犬:我们真的需要一个精神失常的救世主教父吗?】
——
她采访了数码匿名的“前傲罗”,他们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十二年前,小天狼星在废墟中那“疯癫狂笑”的模样。
她又引用了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魔法心理治疔师”的“专业分析”,断言任何人在阿兹卡班与摄魂怪共处超过五年,都必然会产生不可逆转的精神创伤,会变得暴力、偏执、且具有极强的攻击性。
文章的最后,她更是将矛头,巧妙地引向了哈利·波特。
这篇文章,如同一剂精准投下的毒药,迅速在民众中发酵。
人们的愤怒,开始被另一种情绪所取代—担忧与恐惧。
是啊,小天狼星是无辜的。
但是,他疯了吗?
一个疯了的、强大的纯血巫师,是不是比一个叛徒更加危险?
紧接着,威森加摩内部,也开始传出各种各样的声音。
那些收到了卢修斯信件的成员,开始在各种场合,公开或私下地表达他们的“担忧”。
“重审是必要的,但必须谨慎!我们需要成立一个由圣芒戈最顶尖治疔师组成的专家组,对布莱克先生进行为期至少一年的精神评估!”
“在评估结果出来之前,为了他本人和公众的安全,我建议,即便他被无罪释放,也应该暂时被安置在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封闭病房内!”
“布莱克家族的财产和席位问题,更应该被冻结!直到我们能百分之百确认,他有能力去管理这一切!”
一时间,整个舆论的风向,从“是否应该为小天狼星翻案”,被巧妙地转移到了“如何处理”一个即将被释放的疯子”上。
原本清淅明了的黑白,被彻底搅浑。
霍格沃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幽绿色的炉火在壁炉中静静跳跃,将一条条游蛇般的影子投射在冰冷的石墙上。森独自一人,坐在那张属于他的、最靠近壁炉的扶手椅中,手中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