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同情和认可。
堂外的百姓纷纷议论,对着韦涧素指指点点,不时点头又摇头。
傅宁珞却注意到了周冒不正常的脸色,红润中透着一丝青白和灰暗,呼吸沉重,声音中气中带着一丝虚弱,这是……中了毒?
傅宁珞蹙眉,她虽懂些岐黄之术,但学艺不精,只能看些伤害损伤之类的常见病,如周冒这样脸色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傅宁珞琢磨着等堂审完请个大夫给周冒瞧瞧。
周冒低头听着众人的议论,嘴角勾起,正要抬起头再喊两句激起民愤,就对上了堂外那个清冷女子的眼睛,心里咯噔一下。
四周都是沸沸扬扬的民众,她却仿若未闻,居高临下一动不动的盯着他,表情若有所思的扫过他脸庞。
周冒背脊一僵,他知道她,京兆尹家的女儿傅宁珞,实际上,他们父女审案那次他也在,只是那一次她没注意到他罢了。
他也知道这个女人查案很厉害,今早她视线扫过来时,他就警铃大作,却没想到她还是追了过来,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发现了什么,不然不可能这么快锁定了他。
他记得,府衙的衙差还特意打听过那件事…..
周冒眸色渐深,垂下眼睑,默默转过身去。
即便如此,他还是感受到了身后迫人的视线,这样如影随形的盯视让他忍不住绷紧了背脊,眼底涌动着莫名的情绪,只是无人发现。
韦涧素坐在上面看的清楚,虽然不知道周冒为何突然安静了下来,却能感受到周冒对傅宁珞的忌惮。
这次堂审并无太多收获,不过得知了周冒的身份信息和地址,就一定能查出更多线索。
韦涧素很沉的住气,一拍惊堂木,让人将周冒带去大牢关押起来,等找到证据后再提审。
原本老实跪着不动的周冒却像是忽然活了过来,强烈挣扎起来:“你们凭什么关我?我什么事都没做,你们也没有证据证明我有嫌疑,就仅凭大人的一番猜测就要把我关进大牢,我不服!我不服!”
围观的百姓噪声更大了,似乎也对韦涧素的处置不满,两个大理寺的差役竟然压不住周冒,被他左右冲撞撞翻了。
周冒转身就想往外跑,旁边的其他衙差冲上来阻止,他像头发怒的牛一样将人撞翻。
见他这样乱撞一气,傅宁珞不由皱起了眉,周冒本就伤势严重,这样强行提气,只会加重伤势,甚至可能伤到肺腑,再加上他还可能中了毒,如此激烈动作,还可能加重毒素蔓延,周冒究竟想做什么?
傅宁珞不得其意,只能静待发展,但她很快便懂了周冒的目的。
韦涧素见周冒往外跑,差役们都制止不住,拿起惊堂木就掷向周冒。
周冒被击中左肩,整个人飞扑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他抬起头来,咳出一大口鲜血,却一点都不在意,神色兴奋而癫狂的看向门外,与傅宁珞对上视线的那一瞬,忽然咧开血嘴笑了一下,整个人看起来疯狂极了。
他张着嘴低低说了一句什么,声音细小的似喃喃自语,没一个人听见他说什么。
傅宁珞却脸色剧变。
不好!周冒竟然是求死!
来不及多想,傅宁珞跨步上前就要阻止他自尽的举动,可来不及了,手将将伸出,周冒就咽气了,抬起的头骤然落了下去。
傅宁珞收回手,即便不去试探,她也知道此人死了。
韦涧素嚯的站起来,围观的百姓被这一番变故吓懵了,短暂的安静后,忽然放声尖叫,四处奔散,场面一度极其混乱。
傅宁珞看了看疾步走出案桌后的韦涧素,微抿着唇,终究什么也没有多说,转身往外走。
“回去吧。”
李松泉便扶着她,带着小池子离开了。
被这情况惊呆了的源宗裕也从后衙跑出来:“怎么样?”
“死了。”
源宗裕倒吸一口凉气,完了完了完了,事情大条了,会徽这次悬了,坐大牢的变成他自己了。
一个没有定罪、连嫌疑都不明了、甚至很可能是无辜的人死在了大理寺的公堂上,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大理寺的主审官打死的!
这一消息如旋风一般传遍了整个京城,与此同时,傅宁珞也出了名,人人都知道,韦理正抢的是她的疑犯。
在此之前,府衙查探此案是顺风顺水的,而落到韦理正手里,就一波三折,先是本已断定为凶手的韩任辰可能不是真正的凶手,接着抓回来一个不知道有没有嫌疑的人,被打死在公堂之上。
大理寺,这是犯了血冲啊!
不知谁开始传出来的,傅宁珞在蓝田县帮助她爹破案的事也不胫而走,飞速扩散至大街小巷。
经过众人的加工,版本一升再升,到最后已经有十几个版本了。
但不管怎么传,所有人都知道了一点:那就是傅姑娘不好惹!而韦理正不仅惹了人家,还打了人家!
作孽哦,大好的青年怎么偏偏惹了这么一个煞星呢。
就在满京城的人议论纷纷中,大理寺寺卿带着韦涧素进了宫,向皇帝禀明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