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问起来:
“这位同志是……”
陈拙压根没搭理她。
陈拙颠了颠怀里的栓子:
“兴国叔,有啥狗屁倒灶的事儿,非得搁这屯子口上掰扯?先进屋!”
这黑小子……咋说话这么虎呢?
但是,当赵兴国看到四周有屯里人望过来,也不得不承认,陈拙这话儿……有道理。
他有些尴尬地上前跟着前边的周老太太,后边的一行人亦步亦趋地跟着。
按理来说,除了陈拙他们都是正儿八经的一家子人,可偏生的没个人说话,倒是让陈拙有点尴尬起来。
倒是栓子,这会儿看着他虎子叔一脸嫌弃的样子,突然就露出个笑来。
几人挨个一进那黑黢黢、矮趴趴的土坯房,一股子常年烧柴火的烟熏火燎味儿混着药味儿就冲了出来。
城里长大的赵耀星哪里受过这个苦,当场就捏着鼻子嚷嚷起来:
“娘!这儿好破啊,好臭!”
宋萍萍一听,吓得魂都快飞了,赶紧一把捂住儿子的嘴:
“你个小兔崽子,瞎说啥胡话呢!”
她一边说,一边拿眼睛去瞟炕边周桂花的脸色。
她赶紧打圆场:
“这是你奶生活、你哥长大的地方,有啥破的?”
赵耀星哪懂这些,从他娘手里挣脱出来,一脸的不服气:
“本来就是嘛。”
“这儿比咱厂里筒子楼差远了,咱筒子楼有自来水管,一拧就出水,还有煤炉子,可干净了。”
他指着那昏黄的煤油灯:
“这儿啥都没有,连个灯都这么暗……”
周桂花把手里那碗刚晾凉的柳树皮水,重重地砸在炕桌上,黑褐色的水花子都溅了出来。
“砰——”
老太太没哭,也没闹。
她就那么瞅着赵兴国,那张满是褶子的脸上,突然扯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
“兴国啊……”
“你另一个儿子,这些年,过的日子……可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