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丰的吼声中,对面重甲兵们瑟瑟发抖。
此刻出现在他们视野的是一个完全血色的身影,看不到其他颜色,从上到下都是血红,甚至身上还挂着些零件,抖落着碎肉,硝烟弥漫中恍如走出血海的魔神。
脚下一个个还没死去的头颅在哀嚎。
恍如地狱尸山的鬼哭。
头上那同样已经变成血色的凤翅翎在诡异的摇曳……
下一刻炮弹的破空声蓦然响起,几乎同时在重甲兵的向前倒下中,重型红夷大炮的实心弹,带着一片血色掠过杨丰身旁。
如霰弹般随之而来的残肢断臂撞击杨丰的身体。
而他……
岿然不动。
“你们,好象只是炮灰啊!”
他用嘲讽的目光看着脚下被打没了肩膀的重甲兵。
后者拖着残缺的,甚至暴露出心脏的身体哀嚎着,举起剩下那条骼膊向他伸出手。
但杨丰只是抬脚踏进他的身躯,踏碎了他的心脏。
而就在同时,第二枚重型红夷大炮的炮弹,从背后击碎那些正惊恐爬起的重甲兵的身体,带着强大的动能从他头顶掠过,同样如霰弹般喷射的血肉,就象喷出的水流撞击他的身体。
缺口内的重甲兵终于意识到自己只是引诱杨丰的炮灰,全都惊恐的转身试图向后逃离。
但炮弹呼啸而至。
一枚接一枚。
打碎他们的身体,带着他们的血肉飞向杨丰。
所以这就是一个针对杨丰的陷阱。
尚善当然知道当初范都司是怎么兵败身死的,一旦打开缺口,肯要面对杨丰的。
而且杨丰已经被民间传说成了大圣下凡,铜头铁臂,身穿宝甲,手使金箍棒的非人类,甚至就连那些败逃回去的清军,也把他说的刀枪不入,既然刀枪不入那就用炮吧,以这些重甲兵为诱饵,引诱他进入缺口阻击,而清军方面也有专门的了望塔,知道缺口的大致情况,一旦发现他在缺口阻击,所有红夷大炮全部向着缺口射击。
那些炮灰影响不了炮弹,重型红夷大炮的炮弹一炮能打穿几十人,直接穿过这些炮灰攻击杨丰。
他们成功了。
但是……
没有炮弹击中杨丰。
倒是转眼间就把缺口内的重甲兵打成遍地碎肉。
在这尸山血海中,杨丰带着嘲讽看着至少五百米外,一门门喷射火焰的红夷大炮。
外面已经不敢向前的绿旗军,用惊恐的目光看着依然是血色的他,看着那炮弹在他两旁呼啸掠过,但却没有一枚击中他,当然也看着残馀试图爬起逃离的重甲兵,被炮弹打成虽然,这恐怖的画面充满诡异,冲击着他们那本来就已经不多的勇气。
然而杨丰就象给对方做标记一样,向上举起了巨剑。
绿旗军的目光随即向上,看着那剑身上残留的鲜血滑落,看着剑身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芒。
紧接着杨丰手中剑柄猛然向下一杵……
抖动的剑身发出持续的龙吟。
蓦然间杨丰大吼一声……
“我就是天命!”
他的吼声通过蓝牙耳机和后面亲兵推来的音箱,恍如炸雷般冲击着绿旗军的耳膜。
外面的绿旗军瞬间就崩溃了。
所有人没有丝毫尤豫的掉头,惊恐的向后狂奔而逃。
与此同时杨丰身后,摆成庞大数组的一门门臼炮,对着天空喷出了火焰。
一枚枚银色的铝制开花弹在硝烟中直冲天空,拖着引信燃烧的火光和烟迹,划着一道道弧线,砸向清军的重炮阵地,在清军炮兵惊愕的目光中,带着呼啸在他们头顶,在他们脚下,在他们的大炮中间不断炸开,堆积的火药桶瞬间就被引爆,巨大的爆炸撕碎他们的身体,掀飞他们的大炮,被炸碎的炮架化作飞射的霰弹,打在四散逃跑的清军中。
一次齐射的超过三百枚开花弹,恍如现代火箭炮营的齐射般,转眼让整个清军炮兵阵地化作了一片火海。
对付红夷大炮杨丰本来就有既定战术,钢管炮的确射程够不到,但臼炮不存在这个问题。
打铝制开花弹的臼炮,可以轻松把炮弹打出一点五公里。
虽然精度的确不高,但数量可以弥补,毕竟他都是玩几百门齐射的,之所以拖到现在才开火,也只是因为这些大炮的安装比较麻烦,虽然已经不需要提前浇筑混凝土的地面了,但想要安装臼炮依然得先夯实并找平地面,然后在上面铺上厚钢板,而这些钢板上都有长螺栓,木制的炮座上有四角打孔,穿进长螺栓,再用螺帽完成固定。
甚至还得最后校正水平,必要时候还得微调,最终使所有臼炮都处于水平状态。
然后三百门臼炮组成的数组向着提前标定的目标齐射,
而且没法提前架设。
毕竟也没法提前知道清军红夷大炮会架在哪里,轰击哪一处城墙,必须等清军先架炮。
至于为什么红夷大炮始终打不中杨丰……
他承认他有赌的成分,但问题是红夷大炮这种毫无精度可言的东西,隔着五百米还能打中他,那他的人品得多差啊!
野猪皮不能当例子。
他明显就是被击中附近的炮弹崩起碎石给崩着,否则当场人就碎了,根本没有抬回去的可能。
倒是可能铲回去。
实际上红夷大炮有效瞄准射程也就是五百米,这东西射程和能有效瞄准的射程不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