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监大殿内,阴阳家左右护法,大少司命……
所有高层都已全部聚齐。
徐福出海以及死了以后,阴阳家还没有选出合适的人选代替他……
殿外的广场上,更是人山人海。
阴阳家弟子们身着统一的玄白色法袍,整齐排列成方阵,黑压压的一片从大殿门口延伸至广场尽头……
他们个个身姿挺拔,神色肃穆,却难掩眼底的好奇……
司天监与庆府的联姻,本就是震动朝野的大事。
一边是手握重兵、风头正盛的新生代军武世家。
一边是执掌天象、直属于始皇帝的超然势力。
这般强强联合,怎能不让人瞩目?
更何况,提亲的对象是他们那位年纪轻轻便已臻大宗师境界、风华绝代的监正——姬如千泷大人……
而前来提亲的,则是庆府大将军庆十七的嫡子庆天明。
更让弟子们私下热议的是,传闻这位庆公子还是墨家现任巨子!
一些有资历的弟子深知。
阴阳家与墨家,在过往数十载里向来水火不相容,恩怨纠缠不休……
如今双方掌权者已然更迭,难道这场延续了半生的宿怨,要借着这桩婚事彻底化解?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并未收到任何动手的指令……
这让不少人心中既忐忑又好奇,暗自揣测着这场联姻背后的深意。
诗诗来到这里后,便被月儿奉为了座上宾。
这待遇若落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定然会被惊呆。
论实力,诗诗虽然已是绝顶高手,但在场的阴阳家高层有一半以上都不比她弱。
论地位,她不过是咸阳城黑道的领头人。
与司天监这等直属于始皇帝的超然势力相比,本就不在一个层级……
以诗诗本身的实力和地位,她是没有资格受到这般待遇的。
但月儿知道她与自己母亲的关系匪浅,情同姐妹。
毕竟当初秦明第一次来司天监时给他们留下的阴影实在太大了。
再加上这么多年来,对于秦明的了解越深,他们更觉得秦明越恐怖……
虽然诗诗表面上只是秦明的一个侍女。
但秦明从始至终都只有这一个侍女。
因此,对于诗诗到来,司天监的众人没有人敢有意见,也没人敢给她摆脸色……
以至于,在东皇太一没出面的情况下。
月儿这个监正都对其毕恭毕敬的情况下。
诗诗的姿态倒像是成了司天监的老大……
巳时三刻,天色正好。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司天监的青铜门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庆府的车队缓缓行至门前,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沉稳而有节奏的声响,震得地面微微发麻。
车队前后簇拥着身披铠甲的将士,尽管他们没有携带兵器,却依旧气势凛然……
聘礼箱笼堆得如山似海,红绸缠绕,喜气洋洋,引得围观百姓阵阵惊呼……
荆轲勒住马缰,目光扫过围观众人,又落在那扇紧闭的大门上,朗声道。
“庆府庆十七,携吾儿天明,前来司天监提亲,还请监正大人开门!”
话音落下,青铜门内忽然传来一声钟鸣,悠远绵长。
提亲的过程很顺利,只是没有定下成亲的日子……
到了晚上,夜色如墨,浸透着咸阳城白日的喧嚣余温。
诗诗踏着月影回到小院时,脸上的兴奋劲儿仍未褪去。
墨色劲装的衣角还沾着几分市井烟火气,银狐坎肩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她一推院门,便见石桌上早已没了晨间的粥碟酱菜。
唯有在这冬天小院独有的暖意,在院中悄然流淌……
秦明正端坐石桌旁,指尖捏着一枚黑子,目光凝注在棋盘上。
神情专注得仿佛周遭一切都与他无关。
另一个石凳上,小黑蜷缩成一团,毛茸茸的脑袋埋在爪子里。
听到动静也只是懒洋洋抬了抬眼,然后又耷拉了下去……
诗诗好奇心起,轻手轻脚凑上前,一把将小黑抱进怀里。
小家伙不满地“喵呜”一声,却还是温顺地蹭了蹭她的掌心。
待看清石桌上纵横交错的黑白棋子,她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脸上满是诧异。
棋盘上星罗棋布,黑白二子犬牙交错,看似杂乱无章……
即便她对围棋一知半解,也能感觉到这份棋局的不简单……
虽然她不是很懂围棋,但看上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先生,你这是在与自己下棋?”
面对诗诗充满疑惑的询问。
秦明头也未抬,指尖黑子悬在半空,淡淡反问道。
“怎么?难不成我是在跟空气下?”
“不是,不是,我只是没想到先生的棋艺竟然已经达到如此境界了……”
诗诗连忙摆手,眼底的诧异更浓。
秦明指尖的黑子微微一顿,嘴角抽了抽,心头泛起一丝无语。
这丫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