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过,似琼珠乱撒,打遍新荷。
……
冉冉升起的晨光之中,钟声清越回荡。
林鹤醒来之时,身边不见木绮梦的身影。
他的衣衫依旧完整,只是有些发皱,且沾染了无比浓烈属于木绮梦的香气。
那香气初闻清雅淡然,但越是细品,越是能感觉到其中甜美馥郁的滋味,令人迷醉。
回想着昨天那片紫色花海中的绮丽梦境,他也是不禁有些恍惚。
再抬头,便看到了一朵莲花就在前方,纯白无暇,静静摇曳。
没等林鹤走近,莲花便已盛开,其中传出木绮梦清冽如山泉的声音,似乎心情极好:
“林郎……这下轮到你来猜猜看了。是不是梦呢~”
林鹤看着莲花,忍不住一笑。
怎么有一种,木绮梦玩完就跑,他才是被始乱终弃的感觉?
“真真假假……我可不在乎。
“管它是梦是真,再来一次,不就行了?”
伸了个懒腰,他察觉到自己识海之中,又有一页金书亮起,上面浮现的赫然是一个“想”字。
甚至,论字的清淅程度,反超了“剑”和“运”字良多。
“啧,这是在暗示我什么?”
……
公主府。
林鹤本来是打算悄悄回到府中,先趁机沐浴一番,换身衣物,不料刚翻墙进来,就被守在院子里的晏希微逮住了。
晏希微板着脸,冷冷打量着林鹤:
“皇兄昨夜去哪里了?”
林鹤眨了眨眼,刚想辩解自己只是临时出去了一趟。
一旁吃着雪花糕的镜花月抢先开口道:
“林鹤昨晚不在家,我在他床上,等了他一晚上……”
林鹤眼皮一跳,幽幽扫了小剑仙一眼,心道:
真是白照顾这丫头了。
这种关键时刻,居然这么靠不住!
晏希微轻哼一声,将鼻尖凑到林鹤身边吸了吸,瞬间就捕捉到了真凶。
但她并未质问,反而是以一种幽怨的目光看着林鹤。
然后,轻轻帮他理了理凌乱的袖口。
这给林鹤整不会了。
要是晏希微追问他两句,他倒还能靠着嘴皮子功夫狡辩一下,把话题转移过去。
反而是一声不吭,摆出这么一副“无能的妻子”的模样,整的他都情不自禁有点愧疚了。
“皇妹,你听我解释。”
晏希微摇了摇头,伸手抵在了他的嘴唇前:
“皇兄不必多说,希微都明白的。
“父皇寿宴在前,皇兄还是随我去换身衣裳,准备一同入宫吧。”
林鹤愣了愣,就被晏希微牵着手带进了房间。
她屏退了其他侍女,亲自为林鹤更衣。
“这个……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皇兄是嫌弃希微的手笨吗?”
“不是。”
“那便不要拒绝。反正……鹤郎的身体,希微早已见多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真的当晏希微的手指,不小心触碰到林鹤的身体时,她还是会微微一颤,俏脸泛红。
林鹤还是第一次穿的这么讲究。
这套衣服,属于大虞王朝皇室的礼服,专用于盛典之上所穿,和平日里所穿的常服不同,光是配饰便有二三十件。
穿衣服的过程更是繁琐无比,换成林鹤自己来穿,还真弄不明白。
但在晏希微细致入微的服侍下,这些都不成问题。
足足半个时辰之后,他终于穿好了衣服。
晏希微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然后温柔地调整着最后的细节。
象是妻子在为临行的丈夫,整理衣物一般。
林鹤看了看镜子,只觉得已经相当完美了。
但晏希微说:
“还差最后一点……”
只见她取出胭脂,于唇上抿了抿,然后踮起脚尖,吻在了林鹤嘴唇上。
她目光偏转,含羞道:“男子抹胭脂唇色过于明艳照耀,但若是不加修饰,未免又显得过于浅淡,与盛装不合。
“而以我唇上的胭脂来作为修饰,浓淡恰好。”
林鹤也不戳穿,只是看着镜子,若有所思道:
“皇妹所言极好,只是光是如今的唇色,是不是还是过于浅淡一些?”
于是,两人又对于唇色的浓淡,进行了几番深入的探讨。
浓了便用手指抹掉,淡了便依法炮制,再添一吻。
等到两人出门,等侯已久的镜花月忍不住小声抱怨:“换身衣服,也太久了吧……”
林鹤和晏希微都是心虚地不敢回答。
……
皇宫之中,那位七境的武帝,大虞王朝的真正主人,终于是醒了过来。
武帝高坐在龙椅之上,白发苍苍,面容枯槁,但一身气息却依旧鼎盛,如渊如海,不可估量。
左右向下,依次坐着各方势力的代表。
最前方的,自然是其馀六大顶尖势力,一州之主的位置。
木绮梦也在道院的队伍之中,依旧是姿态清冷的仙子模样。
哪怕是面对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