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天然小说>其他类型>再造山河三十年> 第1章 血淬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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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血淬锋刃(3 / 5)

;第二箭深深钉入他身后一名骑兵坐骑的颈侧,战马惨嘶着人立而起,将骑手掀翻;第三箭则射中了第三名骑兵高举战刀的手臂!

神乎其技!这连珠三箭不仅瞬间毙杀追兵头目,更是大大迟滞了追兵的气势!

王茂章将还在嗡嗡震动的角弓随手抛还给徐天,抹了一把脸上混合着汗水和敌人血浆的污迹,目光如鹰隼般落在徐天脸上:“好眼力,断后路,夺生机。你叫什么?”

徐天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下意识地回答:“营…营州都徐三郎!”声音嘶哑。

王茂章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徐天身上那件不合体的皮甲,又瞥了一眼沟渠边那具被扒走了腰牌、年纪相仿的少年尸体,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弧度,指向那尸体:“徐三郎死了。”他的手指移向徐天,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从今往后,你是徐天。”

“徐天…”徐天低头看着自己沾满血泥的双手,又抬头看向那具曾经名叫“徐三郎”的冰冷躯壳。前世的名字消散,今生的“徐三郎”也已埋葬。在这尸山血海的修罗场,一个由主帅赐予的新名字诞生了——徐天。这名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印在了他的灵魂上。

当夜,残军终于退守到还算完整的寿州城内。

伤兵营设在一座被征用的寺庙大殿里,空气里弥漫着劣质草药、汗臭、血腥和伤口腐烂的甜腥味,混合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地狱气息。呻吟、惨叫、呓语如同背景噪音,永不停歇。

徐天靠在一根冰冷的廊柱下,旁边一盏昏暗的油灯摇曳着,将他颤抖的双手映照得忽明忽暗。

这双手,白天至少锤杀了五人。每一次骨朵锤砸碎骨头、撕裂血肉的触感,每一次温热的液体喷溅在脸上的温度,都清晰地烙印在神经末梢。胃里空空如也,却仍在阵阵痉挛。

一名胡子拉碴、眼神麻木的军医走过来,看了看他肩甲缝隙里插着的那支断箭。“忍着点。”军医的声音毫无波澜,如同在谈论天气。他拿出一把沾着不明污渍的小刀,没有麻沸散,直接割开徐天肩头早已被血浸透的破烂衣物,冰冷的刀刃贴着皮肉剜了进去!

“呃啊——!”剧痛如同烧红的铁钎贯穿了徐天的神经,让他眼前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绷紧、弓起,牙齿深深咬进下唇,尝到浓重的铁锈味。

箭簇被硬生生剜出,带着一丝血肉。剧痛反而像一盆冰水,浇灭了他脑中那些混乱的碎片和恐惧,带来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

这不是游戏,不是电影。这是吃人的世道。徐温传闻他的八万大军抓到俘虏,直接用烧红的铁签穿透锁骨,十人一串,像挂牲口一样拖在队伍后面,谓之“人签军”。

而王茂章这支征讨淮南的所谓“一万精锐”,徐天亲眼所见,半数以上都是沿途强征来的农夫,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就被驱赶上了这血肉磨坊般的战场。

人命贱如草芥,忠诚与背叛只在一念之间,活着就是唯一的法则。

“怕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徐天抬起头,看到一个只剩一只眼睛的老兵,正把半块硬得像石头、掺着沙砾的麦饼扔到他怀里。老兵脸上刀疤纵横,缺了几颗牙,说话有些漏风。

他自顾自地在徐天旁边坐下,用一把小刀慢条斯理地削着一块不知什么动物的肉干。“汴梁来的老爷兵,头一回上阵,十个有九个尿裤子。你小子今天能跟着王帅杀出来,还弄死了好几个淮南狗,算有种的。”独眼老兵咧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徐天没说话,只是机械地啃着那粗糙硌牙的麦饼。沙砾摩擦着牙齿,发出令人不适的声响。

“知道为啥‘雁子都’那么疯?为啥淮南兵见了咱梁军的旗就跟见了杀父仇人似的?”独眼老兵压低声音,仅剩的那只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混杂着恐惧和刻骨的仇恨。

“朱瑾…就是今天差点围死王帅那个杀神…他有个癖好…”老兵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抓到俘虏,尤其是我梁军的俘虏,他喜欢把人整张皮活剥下来!剥得干干净净,然后绷在木框上,做成战鼓!敲起来咚咚咚的响,说是能震慑敌军魂魄…他娘的!那就是人皮鼓!敲的是咱们兄弟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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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咀嚼的动作猛地顿住,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直冲头顶。白天那惨烈的厮杀画面中,似乎真的瞥见过一面黑底红字的狰狞大旗…原来那就是“剐人鼓”朱瑾的认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刚咽下去的麦饼像石头一样堵在喉咙口。

独眼老兵似乎很满意徐天瞬间苍白的脸色,他拍了拍徐天的肩膀,力道很大。“明天打寿州,估摸着是场硬仗。王帅刚吃了亏,肯定要找回场子。你小子,”他用刀尖指了指徐天,“跟着我,守撞车。那活儿是阎王殿门口打转,但死也死得痛快,听个响儿!总比落在朱瑾手里,被剥了皮强。”他站起身,佝偻着背,一瘸一拐地消失在伤兵营昏暗的阴影里,留下徐天一个人对着摇曳的灯火,感受着肩头伤口灼热的痛楚,和心底蔓延开来的、比死亡更寒冷的恐惧。

破晓的微光刚刚刺破厚重的云层,寿州城下已然变成了沸腾的火山口。梁军如同汹涌的赤潮,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寿州高耸的城墙。城头上,淮南军的守军如同密密麻麻的蚂蚁,箭矢、礌石、滚木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

最恐怖的,是那从城头女墙后倾倒下来的、翻滚着浓烟和热浪的金汁!那并非黄金的熔液,而是混合了熔化的铅、铜甚至铁汁,以及滚烫的粪水、毒油的致命液体。

金汁淋在攀爬云梯的梁军士兵身上,瞬间皮开肉绽,滋滋作响,冒起青烟,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焦臭味和惨嚎。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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