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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美人贡(2 / 6)

他猛地抬起头,原本尚算清秀的五官因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扭曲,目光死死钉在下首那个同样面如死灰的臣子身上:“徐知诰呢?!他人在何处?他的精锐呢?!说话!都给孤说话!”最后几个字已是声嘶力竭的咆哮,在空旷的大殿里激起嗡嗡的回响。

阶下,以司徒严可求为首的重臣们匍匐在地,额头紧紧贴着冰凉的金砖,无人敢应声。败报如同惊雷,一个接一个炸响:舒州陷落,西援断绝;采石矶天险一日而破,刘威生死不明;牛渚山北麓,威震江淮的黑云都全军覆没,主帅张灏授首……

曾经固若金汤的杨吴防线,在徐天那摧枯拉朽的兵锋与闻所未闻的恐怖火器面前,竟如纸糊泥塑一般!金陵门户洞开,广陵危如累卵!亡国的阴云,从未如此刻般真实地笼罩在每个人的头顶。

“大王……”严可求艰难地抬起头,声音因恐惧而发颤,“徐……徐知诰刺史……其部主力在牛渚山遭徐天火攻合围,已然……已然尽丧!刺史本人……据溃兵言,闻听噩耗,当场呕血昏厥,被残部拼死护着,往……往东面润州方向溃逃去了……”

“废物!都是废物!”杨隆演抓起御案上的白玉镇纸,狠狠砸了下去。玉石碎裂的刺耳声响惊得殿内众人齐齐一抖。“平日里一个个自诩栋梁,食君之禄!如今强敌压境,竟无一人能为孤分忧?无一人可退徐天半步?!”他胸膛剧烈起伏,目光扫过阶下那些瑟瑟发抖的身影,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心脏。

他猛地想起徐知诰那张总是带着谦恭微笑、眼神却深不见底的脸,一股夹杂着恨意和隐秘解脱感的复杂情绪猛地冲上脑门。那个一直压在他头上,名为辅佐、实为操控的权臣,终于……倒了?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的一道微弱电光,瞬间点燃了杨隆演心中那点几乎被恐惧淹没的、属于君王的最后野望。摆脱傀儡的身份!掌握真正的权柄!这诱惑是如此巨大,甚至暂时压倒了亡国的恐惧。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苍老却带着异样沉稳的声音在死寂的大殿中响起:

“大王,事急矣!然天无绝人之路,或可……行非常之法,暂缓燃眉之急。” 说话的是老臣王璠。他须发皆白,脸上皱纹深刻如刀刻,此刻却挺直了腰板,浑浊的老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锐利光芒。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他身上。

杨隆演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王卿有何良策?速速道来!”

王璠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议和!割地!献美!驱虎……吞狼!”

金陵城,石头城要塞。

这座雄踞大江之滨、控扼水陆要冲的千古雄关,此刻却弥漫着末日降临般的压抑。巨大的条石城墙上,往日迎风招展的旌旗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守城的士卒们挤在垛口后,眼神空洞地望着城外远处那连绵不绝、如同黑色潮水般涌来的淮南军营寨,火光点点,如同荒野上择人而噬的猛兽眼睛。空气中飘荡着焦糊味、血腥味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气息。

城内的街巷,更是死寂一片,家家门户紧闭,偶尔有孩童压抑的啼哭声传出,旋即被大人死死捂住。

“吱呀——”

沉重的金陵城西门在一种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缓缓开启了一道仅容数骑通过的缝隙。没有鼓乐,没有仪仗,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一队人马,在无数道或恐惧、或绝望、或怨毒的目光注视下,沉默地踏出了这号称“铁瓮”的城池。

为首者,正是老臣王璠。他身着代表使节身份的紫色官袍,头戴进贤冠,努力挺直着衰老的脊背,试图维持最后一丝大国的体面。

然而,他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和灰败的脸色,却暴露了内心的惊涛骇浪。他身后,跟着十几名同样面无人色的随员,捧着沉重的朱漆礼盒。队伍的核心,是一乘垂着厚厚锦缎帷幕、由四匹纯白骏马拉着的华贵油壁香车。

车帘低垂,密不透风,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窥探,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清冷幽邃的暗香,在肃杀的空气中飘散。

这缕异香,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穿透力,竟让城门口几个神经紧绷到极致的守城老卒,都下意识地抽了抽鼻子,浑浊的目光茫然地投向那辆神秘的香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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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在数千淮南军士兵冰冷、审视、如同看货物般的目光注视下,沉默地前行。马蹄踏在焦黑的土地上,发出单调的嗒嗒声。

两旁的淮南军士,铠甲染血,兵刃出鞘,眼神中毫无对使节的敬畏,只有赤裸裸的征服者的傲慢与毫不掩饰的杀意。那无形的压力,几乎让吴国使团中几个年轻的随员双腿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王璠紧握着缰绳的手心早已被冷汗浸透,他强迫自己目不斜视,朝着淮南军大营中央那面最为高大、在风中猎猎招展的玄色“徐”字帅旗方向而去。每一步,都沉重得如同踩在刀尖上。

他知道,自己此行,是捧着整个杨吴最后一点苟延残喘的指望,走向一头刚刚撕碎了黑云都、凶焰滔天的猛虎巢穴。

淮南军大营,中军帅帐。

帐内并未燃起明亮的灯火,反而显得有些幽暗。几支粗大的牛油蜡烛在角落里燃烧着,光线昏黄跳跃,将帐内陈设的巨大影子扭曲地投射在牛皮帐壁上,平添几分森然。空气中混杂着皮革、铁锈、汗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帅帐中央,巨大的沙盘上,金陵城及周边山川水道的模型纤毫毕现,几面代表淮南军锋锐的小黑旗,已如毒蛇的獠牙,深深抵在了象征金陵的城标之上。

徐天并未高踞主位,而是随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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