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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大帅令!” 警戒将领肃然领命。
一条条军令,清晰明确,如同精密的齿轮,瞬间咬合。庞大的战争机器,在徐忠的意志下,开始无声而高效地运转起来。
“诸位!” 徐忠按剑环视,声音如同金铁交鸣,“此战,关乎王上东南大计!琅岐潜蛟,福州锁喉!胜,则闽地传檄可定!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愿随大帅,踏平福州!扬我吴威!” 众将齐声怒吼,声震舰桥!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渐渐浸染了海天。庞大的吴军舰队,在夜幕的掩护下,如同潜伏于深海中的巨兽,悄然分兵。
一支打着火把、擂动战鼓、声势浩大的船队,如同燃烧的利箭,带着毁灭的气息,直扑灯火通明的福州港正面!
而另一支规模稍小、却更加致命的精锐,则在熟悉海情的向导指引下,熄灭所有灯火,如同幽灵般,借着海流的推送,悄无声息地滑向那隐蔽的、名为琅岐岛西侧的海湾。
琅岐岛西侧,无名海湾。
夜色深沉如铁,唯有海浪永不停歇地拍打着礁石,发出单调而巨大的轰鸣。海风强劲,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浓重的咸腥。几座孤零零的烽燧,如同蹲伏在海岸悬崖上的黑色巨兽,沉默地监视着这片被遗忘的海域。
燧台上的守军,早已被这长年累月的枯燥消磨了警惕,此刻大多蜷缩在避风的角落,裹着破旧的毡毯打盹。只有零星的火把在风中摇曳,光线微弱,只能照亮方寸之地。
丑时将近。
海面之下,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涌动。原本拍打着礁石的白色浪花,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蔓延、堆积。
浑浊的海水悄无声息地漫过浅滩,涌入狭窄的海湾入口,水位以惊人的速度抬升!这便是那每日仅有短暂窗口的隐秘涨潮!
就在这潮水上涨、浪涛声掩盖一切的完美时刻!
数十艘熄灭了所有灯火的吴军艨艟、斗舰,如同从深海中浮出的幽灵,借着夜色的掩护和上涨潮水的托举,悄然抵近了海湾深处的滩头!船体轻轻搁浅在湿软的泥沙上。
“下船!快!保持肃静!” 低沉而急促的命令在每一艘船的船舷边响起。
无数黑影如同狸猫般敏捷地跃入齐膝深、冰冷刺骨的海水中!他们身着利于行动的皮甲或轻便札甲,背负强弩、横刀、短斧、飞爪,动作迅捷无声,正是陆锋麾下的五千登岸精锐!
冰冷的海水刺激得人一个激灵,却无人发出半点声响,唯有粗重的喘息被海风瞬间卷走。
“甲队,随我!目标,一号烽燧!”
“乙队,二号!”
“丙队,三号!”
“壕寨营,清除障碍,开辟通路!”
陆锋冷峻的声音通过低沉的口令迅速传达。五千精兵如同投入暗夜的墨滴,瞬间化整为零,分成数股,在熟悉地形的内侍监密探带领下,沿着崎岖陡峭的海岸线,如同鬼魅般扑向各自的目标!
一号烽燧,建在一处突出的海岬断崖之上,三面悬空,只有一条陡峭的石阶小路可通。燧台内,四名守军正围着一个小火盆打盹。
“咻!咻!咻!”
数支涂抹了剧毒、毫无破风声的弩矢,如同死神的低语,从黑暗中精准射出!
火盆旁的两名守军身体一僵,哼都未哼一声便软倒在地。另外两人被同伴倒地的声音惊醒,刚睁开惺忪睡眼,两道黑影已如疾风般扑至!
寒光一闪,锋利的匕首精准地割开了他们的喉咙!温热的鲜血喷溅在冰冷的石壁上。
从登岸到解决哨兵,整个过程不过十息!干净利落!
“上燧台!控制!” 带队校尉低喝。几名士兵迅速攀上燧台,将堆放的烽火狼烟台柴全部泼上海水,彻底废掉。整个过程,除了尸体倒地的轻微闷响和鲜血滴落的声音,再无其他。
几乎在同一时间,二号、三号烽燧也上演着同样血腥而高效的突袭。
乙队遭遇了轻微抵抗,一名惊醒的守军试图敲响警锣,被扑上来的吴军士兵用短斧连手带锣劈成两半!丙队则在攀爬燧台时被暗哨发现,爆发了短暂的刀兵相接,但很快被后续涌上的士兵淹没,所有守军被斩杀殆尽。
当最后一座烽燧顶端的火光被彻底掐灭,整个琅岐岛西侧海岸线,再次陷入死寂。只有海浪声依旧。通往福州内陆的道路,被悄然打开!
“壕寨营!上!” 陆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早已待命的壕寨营士兵扛着木板、绳索、铁钩等器械,迅速冲到最前方。遇到陡峭的崖壁,便甩出飞爪,固定绳索,身手敏捷地攀援而上,再垂下更多的绳索。
遇到沟壑,便迅速架设简易木桥。他们的动作熟练而迅捷,在精锐步卒的掩护下,硬生生在崎岖的海岸线上,开辟出一条可供大军快速通行的道路!
“全军!目标福州城西!急行军!天亮之前,务必合围!” 陆锋拔出佩刀,刀锋直指内陆那片黑暗中隐约可见的城池轮廓!
五千登岸吴军,如同挣脱枷锁的蛟龙,沿着工兵营开辟的道路,悄无声息却又迅疾如风地扑向福州!沉重的脚步声被刻意放轻,汇入海风的呼啸,消失在沉沉的夜幕之中。
与此同时,福州港正面,火光冲天,杀声震海!
水师统领指挥的佯攻舰队,已将“声势浩大”四字演绎到了极致!数十艘艨艟斗舰排开阵势,船头强弩炮车不断发射着点燃的油罐和巨石,拖着长长的火焰轨迹,如同流星火雨般砸向水寨寨墙和望楼!
“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