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已让工匠们连夜检修炮车,明日定让这些‘大家伙’发挥最大威力!弩兵那边,老臣也会亲自去督阵,保证箭雨不断!”
徐天最后看向段凝,语气缓和了几分:“段将军,你率三万梁军,今日深夜便绕到唐军大营后方三里处的树林中隐蔽。你的任务不是主动出击,而是监视唐军动向——若唐军有分兵迂回的迹象,便派人速报中军;若唐军战败撤退,你便率部破坏他们身后的桥梁、堵塞道路,迟滞他们的撤退速度,为我军追击创造机会。记住,保全自身实力为首要,切勿与唐军硬拼。”
段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徐天不仅给了他作战任务,还特意叮嘱他保全实力,显然是信任他的。他连忙躬身行礼:“臣定不负大王所托!若唐军有异动,臣即刻派人回报;若他们撤退,臣必尽全力阻断其退路!”
众将听完部署,皆露出恍然之色。张文抚掌赞叹:“大王此计大妙!以我军重甲与远程之所长,攻敌军骑兵续航之所短,不与他们争一时之勇,而是慢慢消耗其锐气,待其疲敝后再一举破敌,实乃万全之策!”
赵瑾也补充道:“臣还有一建议,明日作战时,可让各部队轮流上阵,比如重甲步兵每半个时辰轮换一次,后退的士兵在阵后喝水、吃干粮,稍事休息。这样既能保持前线士兵的体力,也能让士兵们感受到大王对他们的体恤,进一步提升士气。”
徐天颔首:“赵参谋所言极是,就按你说的办,拟定详细的轮战时间表,分发到各部队。传令各营,明日开始,我们要打一场‘富人的战争’——让李存勖看看,什么叫做江南的财富底蕴,什么叫做以逸待劳!”
计议已定,众将领命而去,帐中很快只剩下徐天一人。
他走到帐门口,掀开帐帘,望向远处唐军营寨的方向——夜色中,那里灯火点点,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正积蓄着明日的力量。徐天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李存勖,你以为凭借骑兵就能横扫中原?明日便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降维打击,什么叫做真正的战术碾压。”
翌日黎明,天刚蒙蒙亮,嘹亮的号角声便从吴军大营中响起,紧接着是密集的鼓声,如惊雷般在平原上回荡。
各部队按照昨夜的部署,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重甲步兵手持盾矛,列着整齐的方阵,一步步向营前推进;弩兵与炮车在步兵后方集结,工匠们忙着调整炮车的角度,弩兵则检查着弩箭的装填;杜仲率领的重骑兵分为两队,策马奔至两翼,铁甲在晨光下泛着冷光;段凝所部梁军则早已在深夜悄悄出发,此刻已隐蔽在唐军后方的树林中,密切监视着对方的动向。
与此同时,唐军营寨中也响起了号角声。
李存勖身着金色铠甲,头戴冲天冠,手持长剑,策马立于营门前,身后跟着周德威、李嗣源等心腹将领,以及三万余名精锐士兵——其中一万五千人是“鸦儿军”骑兵,一万五千人是步兵,皆是他麾下最能战的部队。昨日的试探性交锋,让他觉得吴军虽装备精良,但士兵作战经验不足,只要今日全力冲锋,定能一举破阵,斩杀徐天,夺取汴梁。
“今日必破徐天!”李存勖长剑指天,声音洪亮,传遍整个军营,“让那些江南来的富庶子弟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沙场铁骑!什么才是大唐的天威!儿郎们,随朕冲锋,破阵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破阵!破阵!”唐军士兵齐声呐喊,声音震得周围的草木都微微晃动。随后,李存勖一挥手,一万五千名骑兵率先出动,分为三队,如三道黑色的洪流般向吴军阵形冲来。马蹄踏在平原上,发出“轰隆隆”的巨响,仿佛大地都在颤抖,尘土被卷起数十丈高,遮天蔽日。
然而今日的吴军阵形,却与昨日大不相同。
只见吴军阵前,密密麻麻布设了三重拒马鹿角——这些拒马由坚硬的枣木制成,顶端削尖,并用铁条加固,深深插入土中,形成一道近丈高的屏障;拒马后方,重甲步兵结成的“三叠阵”严阵以待,前排士兵的盾牌紧紧相连,盾墙上甚至还蒙了一层铁皮,矛尖从盾缝中探出,闪烁着寒光;再往后,弩兵三队轮换的弩兵已张弩待发,箭簇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王神机站在左翼高坡上,手中红旗一扬,声如洪钟:“弩车齐发!目标——敌军前队骑兵!”
话音未落,五十余辆弩车同时迸发刺耳的机括声,丈余长的巨弩如黑色闪电般破空而去,箭尾的羽毛划出尖锐的破空声。
第一波巨弩径直撞入唐军骑兵阵中,最前排的几名骑兵甚至来不及反应,便被巨弩贯穿身躯,连人带马钉在地上——巨弩的力道之强,竟将后续冲来的两名骑兵也一并带倒,三具尸体叠在一处,鲜血瞬间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紧随其后的是炮车的轰鸣。
三十斤重的石弹被抛向高空,划出一道弧线后重重砸在骑兵阵侧方,泥土与碎石飞溅而起,形成一片小型烟尘屏障。
一名唐军骑兵躲闪不及,被石弹擦中肩膀,整个人瞬间被砸飞出去,铠甲碎裂声与骨骼断裂声清晰可闻。
更远处,几匹战马受惊失控,嘶鸣着冲向己方阵列,将原本整齐的冲锋队形搅得混乱不堪。
“第一队退,第二队上!”王神机手中红旗再挥,前排弩兵迅速后撤,将空弩递给后方待命的辅兵,接过满弦的强弩重新列阵;与此同时,第二队弩兵已扣动扳机,密集的箭雨如乌云般笼罩向唐军骑兵。
这一次,弩兵的目标精准锁定在战马——箭簇穿透皮甲,深深扎入马腹,中箭的战马痛嘶着前蹄扬起,将背上的骑兵甩落马下,随即被后续冲锋的马蹄踏成肉泥。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