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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雷火焚街 破妄消狂(3 / 5)

外形粗糙、内填威力巨大的火药以及大量铁蒺藜、碎瓷片、破甲钉的杀人利器,此刻仿佛沉睡的凶兽。士兵们两人一组,抬着沉重的木箱,利用街巷的阴影和残垣断壁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将它们搬运至预定的伏击区域。

整个埋伏过程,安静得可怕,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和脚步踩在瓦砾上的轻微声响。

这些致命的铁疙瘩被极其谨慎地安置在街道两侧的屋檐下、半塌的窗户后面、废弃的摊位底下,甚至有几处关键位置,士兵们用随身携带的工兵铲迅速挖开松动的石板,将震天雷埋入浅层,再小心地覆上浮土和杂物进行伪装。

所有引线都被巧妙地剥开、连接、延长,如同蛛网般,最终汇聚到几处事先选定的、相对安全且视野良好的隐蔽引爆点。

负责引爆的,是王琚亲自挑选出来的几十名心志最为坚定、经验最为丰富的老兵。

他们蜷缩在断墙后、门洞内,手中紧紧握着火折子或线香,眼睛死死盯着街道的入口方向,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屏息凝神,等待着那石破天惊的一刻。

整个长街,除了散落的杂物、破碎的招牌和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看似与一座经历过战火摧残的普通城池街巷无异,只是那弥漫在空气中的,除了硝烟和尘埃,更多了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的不祥气息。

“将军!将军!西城门……西城门那边快顶不住了!弟兄们伤亡太大,城门楼子都快被唐贼的炮石砸塌了!”一名浑身沾满血污和尘土,头盔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的传令兵,跌跌撞撞地穿过混乱的战场,跑到刘承珪附近,用带着哭腔和极度“惊慌”的声音大声喊道。

刘承珪知道,戏,已经演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他故意让自己的眉头紧紧锁起,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焦灼与一种被形势所迫的怒意,声音陡然拔高,确保周围不少士兵都能听到:“顶不住?没有援兵!一个都没有!城中各处皆在苦战!让他给老子再坚持至少一刻钟!就算打到最后一人,也得把西城门给老子钉死!”

这话,与其说是下达命令,不如说是故意说给周围所有竖着耳朵倾听战局发展的吴军将士,以及那些可能混在攻城部队中、或者能从高处观察战场细节的敌方耳目听的。

他要坐实西城门“岌岌可危”、“孤立无援”的假象。

果然,这个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又像是被投入滚油的火星,迅速在攻城的伪唐军中点燃了疯狂的火焰。

“听到了吗?吴狗没兵了!”

“西城门要破了!真的快破了!”

“兄弟们,加把劲!破城就在此时!”

“杀进去!金子、银子、娘们儿,都在城里等着咱们呢!”

“为了陛下!为了富贵!冲啊!”

狂喜、贪婪以及对破城后为所欲为的憧憬,瞬间压倒了连日苦战积累的疲惫和对死亡的恐惧。

冲在最前面的伪唐军士兵,眼睛彻底红了,呼吸变得粗重如同风箱,攻势变得前所未有的疯狂和不顾一切。

他们清楚地“看到”,西城门方向的吴军,抵抗的力度似乎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减,后撤的步伐越来越快,阵型也出现了更多“难以维系”的松动迹象,甚至能看到一些小股的吴军士兵脱离了主阵线,向城内“仓皇逃窜”。

这一切,都无比契合他们内心最炽热的期盼。

远处高台上的李嗣源,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接到了前线传来的“捷报”。

他那颗一直悬在嗓子眼、被绝望和希望反复煎熬的心,猛地向下一沉,随即被一股巨大的、近乎眩晕的喜悦和随之升腾起的、更加酷烈的杀意所充斥。

“好!好!天不亡我!天命在朕!”他几乎要手舞足蹈,强行压下激动的颤抖,对着传令兵咆哮道:“命令全军!所有能动的,都给我向西城门方向集中!压上去!全都压上去!给朕冲进去!传朕旨意,破城之后,屠城三日!所得金帛女子,尽赏将士!”

这最后一道、毫无退路的命令,如同野火燎原,又像是给即将爆炸的火药桶扔进了最后一把火星,彻底焚毁了伪唐军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和纪律。

无数士兵,从军官到士卒,如同彻底癫狂的野兽,发出各种不成调的嚎叫,不顾一切地涌向西城门。

城门洞处,负责撞击城门的士兵在军官声嘶力竭的吼叫和皮鞭的抽打下,抱着巨大的撞木,如同不知疲倦的机器,发疯似的、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那扇看似下一刻就要四分五裂的城门。

城头上,攀爬的士兵也变得更加亡命,甚至有人用同伴的尸体作为垫脚石,拼命向上攀援。

“轰隆——!!!!!”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一次撞击都要沉闷、都要巨大的巨响,猛然从西城门方向传来!紧接着,是一片山呼海啸般的、充满了狂喜和暴戾的欢呼!

“城破了!城破了!”

“门倒了!杀进去啊!”

西城门的一扇厚重门板,终于在持续不断的疯狂撞击下,带着令人牙酸的断裂声,向内轰然倒塌,溅起漫天烟尘!

缺口,终于被强行打开了!

早已等候多时、被狂热和贪婪彻底冲昏了头脑的伪唐军先头部队,如同决堤的洪水,又像是发现了腐肉的鬣狗群,发出了兴奋到变形的嘶吼,争先恐后地涌过那狭窄、阴暗的城门洞,冲入了他们魂牵梦萦、付出无数生命代价的魏州城内!

冲在最前面的,大多是那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死囚残余和最是凶悍莽撞的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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