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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武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几名乱兵缠住,他奋力厮杀,身上又添了数道伤口,鲜血染红了铠甲。
“陛下,快走!” 陈武嘶吼着,想要摆脱乱兵的纠缠,但乱兵越来越多,他渐渐体力不支。
李嗣源与石敢激战数十回合,渐渐感到力不从心。多日未曾好好进食,体力早已透支。
石敢抓住一个破绽,一刀砍在李嗣源的肩膀上,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啊!” 李嗣源惨叫一声,手中的佩刀掉落在地。
石敢趁机上前,一脚将李嗣源踹倒在地,手中的长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李嗣源,你也有今天!” 石敢眼中充满了快意,“你为了一己私欲,让多少弟兄白白送命,今日我就替天行道,杀了你,献首投降!”
李嗣源躺在地上,看着石敢那张狰狞的脸,心中充满了不甘与绝望。
他一生征战,历经无数风浪,最终却死在自己的部下手中,这让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石敢,朕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朕?” 李嗣源声音沙哑地问道。
“待我不薄?” 石敢冷笑一声,“我弟弟战死,你却连一点抚恤金都不给,还说他是贪生怕死之辈!我麾下的弟兄们跟着你出生入死,如今却连一口饱饭都吃不上,染上痢疾也得不到医治,这就是你所谓的待我不薄?”
石敢的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李嗣源的心上。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无话可说。
“多说无益,受死吧!” 石敢大喝一声,手中的长刀猛地落下。
“噗嗤” 一声,鲜血飞溅,李嗣源的人头滚落在地,眼睛圆睁,似乎还残留着无尽的不甘与怨恨。
与此同时,营寨内的几处火头毫无征兆地冲天而起,火借风势,迅速蔓延,将那片夜空映照得一片血红!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兵刃猛烈撞击的铿锵声、垂死者的凄厉惨叫、以及各种意义不明的怒吼与咆哮!
那声音并非来自营寨外围,对抗想象中的吴军夜袭,而是分明源自营寨的深处,是内部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怎么回事?唐军营里炸营了?” 吴军哨兵瞪大了眼睛,脸上充满了震惊。
“不像…… 听这动静,像是自己人打起来了!” 旁边的哨兵说道,他握紧了手中的弓箭,警惕地望着对面的营寨。
“快!禀报将军!” 一名小校反应过来,连忙朝着营内跑去。
外围警戒的吴军部队立刻高度戒备,弓弩上弦,长矛前指,但却没有接到进攻的命令。
各级将领约束部下,严守阵地,不得擅自出击,只是瞪大了眼睛,惊疑不定地望向那片已然陷入全面混乱和火海的敌营。
火光摇曳,人影幢幢,可以看到里面的人正在疯狂地相互砍杀,有的士兵甚至光着上身,拿着断裂的武器,嘶吼着冲向同伴;有的士兵则四处逃窜,却被身后的人一刀砍倒在地;还有的士兵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任凭火焰吞噬着营帐,也不敢动弹。场面混乱到了极点,谁也搞不清楚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是兵变?是内讧?
还是李嗣源使出的什么诡计?
战斗,或者说屠杀,在伪唐大营内部持续了大约半个多时辰。
火光不仅没有减弱,反而因为点燃了更多的营帐和辎重而愈发炽烈,将那片山坡映照得如同白昼。喊杀声和惨叫声则逐渐由密集变得稀疏,最终,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风中传来的零星呻吟。
营寨内,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石敢站在中军帐前,手中高举着李嗣源的人头,身上沾满了鲜血。他看着眼前的惨状,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知道,只有献上李嗣源的人头,才能得到吴军的信任,才能保住自己和麾下弟兄的性命。
“弟兄们,李嗣源已死,伪唐已亡!” 石敢高声喊道,“如今我们杀了逆首,献首投降,吴军必然会善待我们!愿意跟我一起投降的,随我出营!”
营内幸存的士兵们面面相觑,他们大多衣甲不整,身上带着血污和伤口,脸上混杂着恐惧、疲惫和茫然。
经过刚才的厮杀,他们早已失去了斗志,只想活下去。听到石敢的话,不少人纷纷放下武器,朝着石敢围拢过来。
“校尉,我们真的能活下来吗?” 一名士兵颤抖着问道。
“放心!” 石敢拍了拍胸脯,“我已打探清楚,吴军大帅李莽仁德,降者免死!我们献上李嗣源的人头,算是立下了大功,他们必然会接纳我们!”
很快,便有数百名士兵聚集在石敢身边。他们手中虽然还握着兵刃,但刃尖却是垂向地面,没有任何敌意。石敢看了一眼身后燃烧的营寨,又看了一眼眼前的士兵们,深吸一口气,说道:“走!随我出营献降!”
说完,他高举着挑着李嗣源人头的长矛,率先朝着营寨大门走去。身后的士兵们纷纷跟上,他们步履踉跄,却目标明确,直直地朝着吴军最前沿的阵线而来。
警戒的吴军士兵立刻紧张起来,军官厉声喝道:“站住!再往前放箭了!”
那为首的持矛校尉石敢闻声,立刻停下脚步,他将那挑着人头的长矛奋力又举高了几分,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吴军的方向嘶声呐喊,声音因激动和疲惫而沙哑变形:“吴军的弟兄们!莫放箭!我等是来归降的!大大的投名状在此!”
他晃了晃那杆长矛,让那颗人头在火光下更显狰狞,“此乃伪唐逆首李嗣源的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