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已诛杀此獠,特来献于大吴皇帝陛下!营内所有唐军弟兄,皆愿弃暗投明,归顺大吴!望将军收纳!”
李嗣源的人头?!
这个消息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在所有听到这句话的吴军将士中炸开!
外围的士兵们一阵骚动,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住了那枚在矛尖上摇晃的、血糊糊的头颅,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那个曾经叱咤风云、与梁晋争雄、甚至打败李存勖,最终自立为帝的一代枭雄李嗣源,就这么死了?
不是战死沙场,不是兵败自刎,而是被自己的部下砍了脑袋,像件货物一样挑出来作为投降的凭证?!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了中军大帐。
此刻,李莽并未入睡,正在灯下与几名将领推演着后续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以及应对之策。
案几上摆放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茶水,旁边的烛火跳跃着,将他的身影映照在帐篷的布帘上,显得格外挺拔。
“大帅,依属下之见,李嗣源若再不突围,不出三日,营内必然会发生哗变。” 秦岳说道,他指着舆图上的伪唐大营,“如今他们内无粮草,外无援兵,士气低落,哗变只是时间问题。”
李莽点了点头,说道:“嗯,我也是这么认为。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李嗣源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说不定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传令各营,务必加强戒备,防止敌军狗急跳墙。”
就在这时,亲兵跌跌撞撞冲进来,气喘吁吁地报告:“大…… 大帅!前方…… 前方发生剧变!伪唐大营内部哗变,有数百名唐军士兵出营献降,还说…… 还说他们献上了李嗣源的人头!”
“什么?!” 李莽霍然起身,脸上闪过一丝极度的错愕。旁边的将领们也纷纷站起身,脸上充满了震惊。
“你看清楚了?当真是李嗣源?” 李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他与李嗣源交手多次,深知此人的韧性,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地被部下所杀。
“回…… 回大帅!前方的弟兄都是这么说的!那带头的校尉,矛尖上确实挑着一颗人头,只是…… 只是隔得远,火光又晃,面容看不真切!” 亲兵连忙回禀,他的脸上还带着奔跑后的红晕,呼吸急促。
李莽眉头紧锁,略一沉吟,立刻下令:“备马!本帅亲去前沿查看!” 无论真假,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都太过重大,他必须亲自确认。
“大帅,危险!” 秦岳连忙劝阻,“万一这是李嗣源的诡计,想要诱杀大帅,那可就糟了!”
“无妨。” 李莽摆了摆手,眼神坚定,“若真是诡计,本帅正好将计就计,一举歼灭残敌。若真是李嗣源已死,那便是天大的好事,本帅必须亲自确认。”
说完,他大步走出帐外。帐外的亲卫早已备好马匹,李莽翻身上马,身后的数十名精锐亲卫也纷纷上马,紧随其后。
很快,李莽在一众精锐亲卫的簇拥下,飞马来到最前沿的阵地上。
他没有靠得太近,在安全距离外勒住战马,锐利如鹰的目光,瞬间就锁定了那群降兵,以及那杆被高高举起、格外刺眼的长矛。
持矛的校尉石敢见吴军阵中来了大人物,盔甲鲜明,气度不凡,身后跟着数十名精锐亲卫,心知必然是主将到了,连忙再次高喊:“末将石敢,原伪唐昭武校尉,率营内幸存将士,献逆首李嗣源人头于此!我等诚心归降,望将军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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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莽没有立刻回应,他的目光越过那校尉,仔细地打量着那群降兵。
他们大多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身上带着厮杀后的痕迹,有的士兵手臂上缠着渗血的布条,有的士兵衣衫褴褛,露出身上的伤口,精神状态萎靡,但确实看不出任何诈降的迹象。
他又将目光投向那片仍在燃烧的伪唐大营,里面除了火光和零星动静,已听不到大规模的抵抗声音,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偶尔传来的呻吟声。
“将人头呈上来。” 李莽的声音冷静得不带一丝感情。
几名亲卫持盾上前,小心翼翼地从那石敢手中接过了那杆沉重的长矛。当那颗头颅被带到李莽马前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混杂着尘土和焦糊味,让人作呕。
亲兵举起火把,凑近照明。李莽俯下身,凝神细看。
那颗头颅的面容确实因血污和可能的搏斗、践踏而破损严重,难以一眼辨认。
但他与李嗣源在战场上打过不止一次交道,对那张脸印象极深。
他仔细分辨着那扭曲五官的轮廓,尤其是眉骨的形状、鼻梁的弧度和下颌的线条,又注意到那散乱发髻中夹杂的几缕显眼的灰白。
半晌,李莽缓缓直起身,对身旁的副将秦岳微微点了点头:“确认无误,是李嗣源。”
尽管心中已有预料,但听到主将亲口确认,周围的吴军将领和士兵们还是忍不住发出一阵低低的哗然。
真的死了!那个曾经雄踞河东、称帝建制的李嗣源,竟然以这样一种方式,结束了他枭雄的一生!
李莽挥了挥手,示意亲兵将人头妥善收殓,用石灰处理好,准备装入木匣。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名叫石敢的校尉身上,以及他身后那黑压压一片、渐渐跪满地的降兵。
戏剧性,太具戏剧性了。李莽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慨。
想那李嗣源,一生历经百战,崛起于行伍,在晋王李克用、唐庄宗李存勖时代便是举足轻重的大将,更是在乱局中击败李存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