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看在眼里。
那些别出心裁的装扮,那股刻意营造的媚态,确实让他在这烦闷的政务之余,得到不少新鲜的乐趣与放松。如今又弄出个“极好的消息”……
“既然给你了,你就自己留着吧。”徐天随意地摆了摆手,对于妃嫔这种通过内侍邀宠的小手段,他早已司空见惯,并不在意。
他放下茶盏,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筋骨,语气带着几分玩味与期待:“也罢,朕也有些日子没去她那儿了。倒是想看看,她今晚又能整出什么新鲜玩意儿来。摆驾凝香馆。”
“喏。”李肆应了一声,心中对花修容的“好消息”已猜到了七八分,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是恭敬地躬身,随后尖着嗓子高声传令:“大家起驾——凝香馆——”
夕阳的余晖将宫墙染成一片暖金色,徐天的銮驾在内侍的簇拥下,穿过层层宫苑,向着储秀殿的方向行去。
而此刻的凝香馆内,早已是另一番光景。
花见羞得知陛下答应前来,欣喜若狂。她立刻指挥着宫人忙碌起来。
馆内再次进行了彻底的清扫,每一个角落都擦拭得一尘不染。她命人搬来更多的冰鉴,放置在殿宇四角,务必使室内清凉宜人。熏香也换上了清雅恬淡的兰芷香,以免浓烈的香气冲撞了可能存在的龙胎。
她自己则再次沐浴更衣,这一次,她选择了一件料子极为轻柔的湖蓝色云锦长裙,裙摆上用银线绣着细密的缠枝莲纹,行动间泛着柔和的光泽,既不显得过于素净,又透着一股温婉娴静的气质。
发髻也梳得较为简单,只簪了一支点翠珍珠步摇和几朵小巧的珠花,脸上薄施脂粉,刻意淡化了些许平日的艳光,突出了眉眼间的柔和与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母性的光辉。
她对着巨大的琉璃镜照了又照,确保自己此刻的仪容,既能体现出喜悦,又不失庄重,更能惹人怜爱。
一切准备就绪,华灯初上时分,外面终于传来了内侍悠长的通传声:“陛下驾到——”
花见羞深吸一口气,压下狂跳的心口,在秋纹的搀扶下,迎至殿门处,盈盈拜倒:“臣妾恭迎陛下圣驾,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徐天迈步走进殿内,目光落在花见羞身上,见她今日装扮与往日那股咄咄逼人的艳色不同,倒是清新雅致了许多,眉宇间似乎还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激动与羞涩的光彩,心中不由得更添了几分好奇。
“平身吧。”他随意地抬了抬手,走到主位坐下,接过宫女奉上的茶,却并不喝,只是看着花见羞,似笑非笑地问道:“爱妃今日这般郑重其事,还说什么有‘极好的消息’要亲口告诉朕,究竟是何事?莫非又得了什么稀世珍宝,或是新排了什么绝世舞蹈?”
花见羞站起身,却并未立刻回答。她示意殿内侍立的宫人都退到外间,只留李肆和秋纹在近前伺候。
然后,她走到徐天面前,并未像往常那样依偎过去,而是再次屈膝,行了一个大礼,抬起头时,眼中已盈满了激动喜悦的泪水,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臣妾……臣妾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徐天挑眉:“哦?喜从何来?”
花见羞将手轻轻覆在自己的小腹上,脸上绽放出无比灿烂而又充满自豪的笑容,声音虽轻,却如同惊雷般在殿内响起:“臣妾……蒙上天眷顾,祖宗庇佑,已怀有陛下龙种一月有余!今日太医刚刚确诊,脉象稳健!陛下……您就要再做父皇了!”
刹那间,整个凝香馆正殿,陷入了一片死寂。
徐天脸上的玩味笑容瞬间凝固,他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深邃的目光如同实质般,骤然聚焦在花见羞那依旧平坦的小腹上,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以及迅速涌起的、难以掩饰的狂喜!
他子嗣不算丰盈,目前仅有皇后所出的嫡子嫡女健康长大。每一个子嗣的诞生,对于皇室,对于帝国的稳定,都至关重要!更何况,花见羞是他极为宠爱的妃嫔,她的孩子,自然也带着一份不同的意义。
“你……你说什么?”徐天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与急切,“此话当真?太医确诊了?”
“千真万确!”花见羞用力点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却是喜悦的泪水,“刘太医和张太医共同诊的脉,确是喜脉无疑!臣妾不敢欺瞒陛下!”
“好!好!好!”徐天猛地放下茶盏,霍然起身,大步走到花见羞面前,亲自伸手将她扶起,一双龙目灼灼生光,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庞,又看向她的小腹,朗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好!果然是极好的消息!天大的好消息!爱妃,你立了大功了!”
他心中的喜悦是实实在在的。于公,皇室添丁进口,国本更固;于私,他对自己宠爱的女人怀上自己的孩子,也感到一种纯粹的男性满足与欣喜。
“恭喜大家!贺喜大家!”李肆反应极快,立刻躬身道贺,脸上也堆满了恰到好处的笑容。秋纹也连忙跟着跪下贺喜。
“快,起来,起来!”徐天心情极好,扶着花见羞到一旁的软榻上坐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与关切,“你如今是双身子的人,万事都要小心,不可再行此大礼。感觉如何?可有哪里不适?太医如何说?”
花见羞依偎在他身侧,感受着他难得的温存与重视,心中如同喝了蜜糖般甜腻,娇声道:“回陛下,臣妾只是晨起时有些恶心,并无大碍。太医说胎气甚稳,只需好生静养,注意饮食便可。”
“那就好,那就好。”徐天连连点头,握着她的手,叮嘱道,“从今日起,你便好好在凝香馆安胎,一应饮食起居,皆按最高规格,朕会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