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慌忙起身,却发现陛下早已不在榻上,心中不由一紧,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惶恐与不安。
“陛下会不会怪罪我们起得太晚,未能侍奉晨起?” 金飞山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几分颤抖。李舜玹抿了抿唇,摇了摇头,却也没底,只是低声道:“应当不会吧…… 陛下看起来并非严苛之人。”
守在外间的宫女早已听得动静,连忙轻手轻脚地进来伺候。
宫女们捧着干净的衣物、洗漱用品,动作轻柔,语气温和:“两位娘子莫怕,陛下并未怪罪,只是先去处理政务了。奴婢们伺候娘子洗漱梳妆。” 说着,便为二人端来温水,递上香胰子与巾帕。
二人心中忐忑,匆匆打理完毕。金飞山换上了一身淡粉色的襦裙,梳了个简单的双丫髻,只簪了一支珍珠发钗,显得温婉可人;李舜玹则穿了一袭淡紫色的长裙,长发松松挽成一个垂鬟分肖髻,插着一支银质步摇,异域风情中透着几分端庄。
她们相携走出暖阁,来到外殿,见徐天正专注于批阅奏疏,眉头微蹙,神情肃穆,便不敢有半分打扰,只远远地便跪伏在地,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惶恐与不安:“妾身…… 妾身起迟,未能侍奉陛下晨起,还请陛下恕罪!”
徐天从奏疏中抬起头,目光落在二人身上。只见她们一身素雅装扮,跪在冰凉的金砖地上,脊背挺得笔直,却难掩那份初入宫闱的青涩与忐忑,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他摆了摆手,语气平淡却并无半分责怪之意:“无妨。朕自登基以来,便习惯了早起处理政务,你们不必如此拘谨,起来吧。”
他放下朱笔,指了指殿侧的两张锦凳:“坐吧。” 待二人小心翼翼地坐下,他才正式宣告了对她们的安置:“你二人昨夜侍奉勤勉,朕心甚慰。即日起,你们便晋为才人,号‘柔’与‘婉’,以示嘉奖。住处,朕已让李肆安排了芙沙馆,你二人一同居住,也好有个照应。稍后他会派人领你们过去熟悉环境。”
金飞山和李舜玹闻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们原本以为,即便承宠,最多也就是得些绸缎金银的赏赐,或许会被安排到哪位高位妃嫔宫中寄居,从此看人脸色、谨小慎微地度日。
万没想到,陛下竟不仅未曾因 “侍奉不周” 被斥责,反而双双晋封才人,还赐予了独立院落!这简直是天降恩宠!
二人激动得眼圈微红,身体微微颤抖,再次深深叩首,额头触地,声音哽咽:“谢陛下隆恩!妾身…… 妾身定当恪守宫规,尽心侍奉陛下,绝不敢有半分懈怠!”
徐天 “嗯” 了一声,似乎又想起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补充道:“对了,你们酿的那果酒,滋味甚佳,酸甜适口,很是解腻。若还有存货,便多送些到宣政殿来。”
“是,陛下!妾身遵命!” 二人连忙应下,心中更是明了,她们能得此机遇,那坛融合了蜀地桑葚与西域葡萄的果酒,着实居功至伟。
“去吧。” 徐天挥了挥手,重新拿起了奏章,“好好收拾住处,往后在宫中,凡事三思而后行,照顾好自己。”
“谢陛下关怀!妾身告退!” 二人这才小心翼翼地起身,裙摆轻扫地面,几乎没有声响。在李肆指派的内侍引领下,她们缓缓退出了宣政殿。
直到走出那庄严巍峨的殿门,被夏日的暖风一吹,带着草木的清香,二人才仿佛真正回过神来。金飞山一把抓住李舜玹的手,指尖冰凉,声音犹自带着颤抖:“李妹妹…… 我们,我们真的晋封才人了?还有了自己的院子?”
李舜玹虽比金飞山沉稳几分,此刻也是心潮澎湃,她用力回握了一下金飞山的手,指尖带着同样的颤抖,低声道:“金姐姐,是真的!我们晋了才人,还有了芙沙馆!” 她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阳光刺眼,却让她觉得浑身都暖烘烘的,“看来,陛下是真的喜欢我们的果酒也…… 也不讨厌我们。”
“是啊!多亏了徐姐姐和花蕊姐姐的指点!” 金飞山连连点头,眼中闪着泪光,有激动,也有感激,“若不是她们教我们酿酒的法子,又在陛下面前为我们美言,我们此刻还在西苑那偏僻角落里做着粗活,哪有今日的风光?我们得快些去拜谢两位姐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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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该如此。” 李舜玹深以为然,语气凝重了几分,“在这深宫之中,我们根基浅薄,无依无靠。如今虽得了陛下青眼,但若无高位妃嫔照拂,只怕这恩宠也如无根浮萍,转瞬即逝。徐婕妤和花蕊夫人对我们有引路之恩,此刻得了封赏,于情于理,都必须第一时间前去拜谢,既是表达感激,也是向宫中众人表明我们的立场。”
二人不敢耽搁,也顾不上去看那新赐的芙沙馆,便由宫人引着,沿着宫道往玉簪阁方向行去。
夏日的宫道两旁,柳树依依,蝉鸣阵阵,远处的宫殿飞檐翘角,掩映在绿树红花之中,景致虽美,二人却无心欣赏,只快步走着,心中既有对未来的憧憬,也有对后宫争斗的隐忧。
到了玉簪阁,通传的宫女很快便折返回来,笑着对二人道:“婕妤娘娘有请两位娘子。” 二人整理了一下衣襟,深吸一口气,并肩走进了阁内。
只见徐婕妤端坐主位,身着月白色常服,领口袖口绣着缠枝莲纹,头戴一支赤金点翠步摇,气度雍容华贵,见她们进来,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微笑,既不显得过分热络,也不至于冷淡。
“妾身金飞山(李舜玹),拜见婕妤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二人规规矩矩地行了跪拜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