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小节:何为当今社会中的奇迹》。
兜兜看着那放大字号、染上鲜艳朱红色的[奇迹]两个字--它们生硬地嵌在画面正中,被暖黄色所包裹:
李查克仍旧倚靠着墙壁
“这个培训资料不仅仅针对汉语母语的地区,教材有时候也要拿来培训欧洲、美洲以及拉丁美洲的人员;[奇迹]这样的叫法之前更容易理解、也更受欢迎。”
“而且我不是说了嘛,表征仅仅只是称呼之一;你刚刚都用了好几个代称。”
李查克的视线从屏幕上转回来,却看见兜兜刚从包厢的角落橱柜里拿了纸笔、正认认真真地记着笔记:
“兜兜?这么认真啊,还记笔记?会不会太暗了?”
兜兜头也不抬,水笔留下忽浅忽深的痕迹、把纸张戳得满是破孔:
“喔,没事,我看得见啦。不是记给我的,准备记下来给我同桌看的:过两天她到我家玩《怒之铁拳》的时候给她看看,我光用脑子记又记不住。”
“今天晚上看起来会比较有意思,得让她也知道才行。”
数学家从沙发上直起身子,抻长脖子打量兜兜的笔记:
“原来兜兜你真的有朋友?还会到你家里去玩?”
似乎察觉到了自己话语中的危险,数学家连忙又修改了内容:
“额--我的意思是,我以为这个世界上除了敌人之外全是你的朋友?”
兜兜扭过头,瞥了数学家一眼:
“哈?你不就是我朋友吗?今晚我还到你家玩过来着。你是不想跟我当朋友了?”
数学家难得挺直的脊背、忽地又缩起来:
“啊?啊?没有啊!怎么会,是我嘴笨、嘴笨我这人比较不擅长社交哈”
他说着还抠抠指关节,尴尬地笑了两声。
数学家脑子里已经开始浮现兜兜同桌是如何被生死攸关的恐惧震慑,不得不陪兜兜玩游戏的情景了--乃至于不由自主地与之共情起来:
“你同桌也知道--你有这种这种超能力?她不觉得奇怪吗--你其他同学不觉得奇怪吗?那为什么都没人知道你这些特殊的地方”
咔嚓!
兜兜放下不小心被自己折断的水笔,又打开一根新水笔的笔盖:
“我都说了嘛,我又不藏着掖着;她当然知道呀。其他人可能知道?可能不知道?我又没问他们,他们也没问我;我也不会读心--”
数学家的脑袋凑得更近了:
“也就是说其实学校里都以为你是个--是个--平凡的学生。是这样吗?这也太奇怪了:咳,不是。”
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他连忙找补:
“我的意思是--兜兜的才华怎么可能掩盖得住啊?,其末立见];这么多同学竟然都没发现兜兜这种天才,真是瞎了眼。”
兜兜终于抬起视线。荧屏中的光蓝幽幽的,勾勒出他眨也不眨的双眼:
“博士,你几个小时前还没这么会拍马屁啊?怎么突然这么油嘴滑舌?”
至于李查克--听到兜兜话语的他则皱起眉头;剩下半张脸隐在包厢的昏暗里、也不知道到底在思索些什么。
他从衬衫的胸衣口袋里拿出眼镜、对着荧屏投出的灯光打量,若有所思:
“兜兜、博士,你们先看吧--有关键的地方我会提醒的。”
另一边,嵌在墙壁里的屏幕仍在播映。
突如其来的女声,开始了她昂扬顿挫、怀揣饱满情感的嗓音:
滴!
一声轻响,画面停滞了。
“怎么又暂停?”
兜兜话语里的起伏越来越少--这是不祥的信号。
李查克放下按着操作台按键的手:
“不好意思,这里还有一层误导,差点忘记去掉了。瞧我这傻脑子,哈。”
喀嚓:
兜兜手掌里的水笔又折断了一根--
不耐似乎逐渐有了实质,在包厢里翻滚。
可李查克好象根本没听到这刺耳的声响。他重新转过身,在操作台的面板上调整起了电视的rgb色域,面板按钮啪啦啦作响。五颜六色闪过,原本暖黄的底色、变作了亮到有些刺眼的蓝--
原本显眼的字幕也被滤去,在蓝的底色中、浮出一层模糊的苍白:
李查克接着又按下静音,然后才继续进行播放:
“直接看文本就好。语音部分全都是误导用的内容。”
字幕滚过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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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racle:
--多重人格失调(ultiple personality disorder)/谋杀(urder)。
r--逆行性失忆(retrograde anesia)/强奸(rape)。
a--精神失常(aberration)/纵火(arson)。
c--循环性精神病(cyclothyia)/伪造(unterfeitg)。
l--间歇性遗忘(cunar anesia)/盗窃(rceny)。
e--钟情妄想(erotoania)/勒索(extor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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冗杂的、表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