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
藏影见花欲燃数息败退,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不再追求精准狙杀,身形如电疾闪,劲弩瞄准的,竟是苏泓可能闪避的三个落点!
三支弩箭离弦的同时,他本人如融化的蜡像般沉入阴影,而那真正的杀招,一柄淬炼了陨星铁的短刃,却从苏泓背后的影子里无声刺出!
然而,在苏泓的心镜中,连“影子”的移动也自有其轨迹。他甚至没有回头,索红铃如同拥有自主意识,倒卷而回,绫梢精准无比地点在了那柄短刃的七寸之处。
“铛!”
短刃应声而飞。
藏影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惊骇,还欲动作,苏泓已如鬼魅般旋身,并指如剑,指尖凝聚着高度压缩的神意与内力,快如闪电般点向他胸口膻中穴。
“噗嗤!”
指力透体而过。
藏影身体猛地一震,眼中疯狂之色凝固,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缓缓软倒在地,气息瞬间断绝。
几乎在藏影毙命的同一时刻,花鱼梦眼见无法脱身,厉声尖啸:“赫连轻侯!”
一直僵立角落、眼神空洞挣扎的赫连轻侯,闻声身体剧烈一颤,眼中残存的清明彻底被狂暴的赤红吞噬。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如同失控的蛮牛,不顾一切地冲向苏泓!拳风呼啸,竟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苏泓眉头微蹙。面对赫连轻侯,他攻势立缓,足下步法变幻,以闪避格挡为主。索红铃再次发出清越铃音,试图穿透那层蛊虫控制。
赫连轻侯的拳头携着裂石之力,直冲苏泓面门。
苏泓不闪不避,只是在拳风撩起他额前碎发的刹那,手腕一抖,索红铃发出一串极其清冽、与他平日所用截然不同的铃音。
“赫连。”
他唤道,声音不高,却像一枚投入滚烫烙铁的冰晶。
赫连轻侯狂乱的身形猛地一滞,赤红的眼底,那点被禁锢的星火骤然爆开,挣扎着撕开一片短暂的清明。他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清澈得像山巅的湖泊,清晰地倒映出他自己此刻疯狂而扭曲的倒影。
这过于干净的目光,像一道冰泉,短暂地浇灭了他灵台识海中灼烧的狂焰。
赫连轻侯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痛苦而压抑的嗬嗬声,举起的拳头剧烈颤抖,最终狠狠砸向了自己胸膛!
拳风及体前一刹,苏泓心镜之中,蓦地映出西域灼目的风沙,与那青年递来水囊时,朗然如烈日的一笑。
心念未动,身已先行。
他探手疾出,五指合抓,堪堪扣住赫连轻侯自戕的手腕!拳锋传来的巨力让他手臂微微一沉,但去势已被硬生生阻住。
就在这肢体相触、力量相抵的短暂一瞬, 那个洒脱不羁的赫连轻侯,与眼前这个痛苦自毁的身影,在苏泓的感知中数次碰撞、对峙,却终究无法重合。
这不对。
扣住对方手腕的指节瞬间发力,以此为支点,他的另一只手已随之而动。索红铃发出一串清冽的颤音,暗红绫影如灵蛇般倏然窜出,层层缠绕上赫连轻侯的腰身与另一只手臂,温和而坚定地将他的力量彻底引开、制住。
也正在此时,一滴混着血与汗的水珠,从赫连轻侯扭曲的眼角滑落,无声渗入尘土。
沈忘忧的剑势如冰河倒悬,将花鱼梦与殷冥牢牢锁死。然而,他磅礴的剑意仿佛化入了风,始终分润出一缕最精纯的感知,如月华照雪,如影随形,无声无息地将苏泓笼罩其中,不曾有片刻偏离。
就在苏泓徒手抓住赫连轻侯手腕的刹那,殷冥金面具下的目光骤然缩紧!那种近乎本能的阻拦,像一根毒刺,狠狠扎入他眼中。
这少年对他永远是一片虚无的冰原,对旁人却能生出如此鲜活的反应!一种被彻底无视、珍品蒙尘的暴怒,混合着癫狂的嫉妒,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
“沈忘忧!你看他——!”
殷冥嘶声狂笑,声音扭曲如夜枭,“为了那么个废物……竟也能伸手?!对本座却永远是那副死样子!!”
此言一出,沈忘忧眼中寒光乍现。
当苏泓为制住赫连轻侯而硬受药人一击时,那方寸之间气机的细微波动,让他手中雪寂剑的清鸣,瞬间凛冽了十分!
“多嘴!”
花鱼梦脸色惨白,暗骂一声,趁着沈忘忧因苏泓分神、气机转换的瞬息,拼着硬受一道剑气,左臂齐肩而断,血光迸溅中,她身形如一道血影,以一种诡异秘法骤然加速,挣脱战圈,头也不回地向城外遁去!
沈忘忧眼中寒芒暴涨,雪寂剑光华骤盛,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剑气如冰线穿透殷冥重重防御,精准地点在他眉心!
殷冥金面具下的瞳孔骤然放大,所有表情凝固,随即,一道血线自眉心沁出,身体直挺挺向后倒去,再无生机。
长街之上,霎时间安静下来。
苏泓制住兀自低吼的赫连轻侯,独立于修罗场之中。激斗方歇,他垂眸看着自己染血的指尖,那里正因神意的过度奔流而微微颤抖。
然而当他抬眼望向玉楼时,眸中却是一片洗练后的明澈,仿佛刚才那场杀戮,不过是拭去镜上微尘,未曾在他心湖留下半分涟漪。
沈忘忧雪寂归鞘,缓步走来,霜白的衣袂拂过满地狼藉,不染尘埃。他的目光在触及苏泓唇角那一缕因神意透支而沁出的鲜红血线时,几不可察地一凝。
没有言语,他伸出手,指腹轻柔却坚定地压上苏泓的唇角。他细细地、缓缓地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