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卉虚弱地指着欧阳晓晓:“她…她的毒…”
“死不了就自己爬!”杜莺歌冷声道,背着梁卉当先冲入黄天越一脚轰出的、毒障稍薄的通道。
上官燕舞半扶半抱着黄天越,紧随其后。黄天越步履沉重,每一次迈步都牵动着左肩撕裂般的剧痛,体内纯阳真气与九幽阴毒在封印边缘激烈拉锯,如同在刀尖上跳舞。他紧抿着唇,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毒障边缘,防备着随时可能再次出现的袭杀。
欧阳晓晓看着众人决绝离去的背影,巨大的恐惧和肩胛处钻心的剧痛瞬间压倒了一切。她不知从哪里涌出一股力气,挣扎着爬起来,不顾左臂的麻木和毒性的蔓延,踉踉跄跄、连滚带爬地追了上去,嘶声哭喊着:“等等我!别丢下我!救我…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哭声凄厉绝望,在风雪和残余的毒障中回荡。
没有人回头。杜莺歌背着梁卉脚步更快。上官燕舞扶着黄天越,眼神冷冽如冰。黄天越的脊背挺得笔直,仿佛没有听到身后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只有额角不断滚落的冷汗,昭示着他承受着何等巨大的痛苦与压力。
众人沿着黄天越强行开辟的路径,狼狈地冲出毒障范围,重新投入狂暴的风雪之中。身后,那灰绿色的毒障如同有生命的魔物,在风雪中缓缓蠕动,最终被彻底掩埋。
不知亡命奔逃了多久,风雪似乎小了一些,铅灰色的天幕下,一座低矮、破败、死寂的村落轮廓,如同海市蜃楼般出现在前方雪原的尽头。
村落不大,几十间土坯或石砌的房屋杂乱地分布着,大多已坍塌过半,被厚厚的积雪覆盖。没有炊烟,没有人声,甚至连鸟兽的踪迹都看不到,只有死一般的寂静。然而,诡异的是,在村落入口处,以及几处尚未完全倒塌的房屋檐角下,竟然悬挂着几盏昏黄的灯笼!
灯笼在风雪中摇曳,发出微弱而固执的光芒,如同墓地点燃的引魂灯,在这片荒芜死寂的雪原上,显得格外突兀和渗人。
“有…有灯?”被杜莺歌背着的梁卉,虚弱地抬起头,看着那风雪中摇曳的昏黄光点,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疑。
杜莺歌也停下脚步,警惕地望着那死寂的村落和诡异的灯笼,握紧了剑柄:“鬼村?陷阱?”
上官燕舞扶着黄天越,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那些灯笼和死寂的房屋。她的感知延伸出去,捕捉不到任何活物的气息,只有风雪掠过断壁残垣的呜咽。
黄天越喘息着,脸色在昏黄灯光的映照下更显青白。他左肩的伤口被重新包扎过,但渗出的青黑色毒液已将包扎的布条染透,散发出浓烈的腥臭。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杂音,体内的纯阳火种在阴毒的侵蚀下,如同风中残烛。他强撑着抬起眼皮,望向村落入口处一盏挂得最高、也最完整的灯笼。那灯笼的样式…
“灯笼…是药王谷的‘七星引路灯’。”梁卉的声音带着巨大的震惊和一丝颤抖,她指着灯笼下方垂挂的、已经残破褪色的布幡一角,那里隐约可见用银线绣着的、七颗星辰环绕一株海棠的图案!“这里…这里怎么会有药王谷的东西?!”
药王谷!七星海棠!
这几个字如同惊雷,狠狠劈在每个人心头!连一直沉浸在痛苦和恐惧中的欧阳晓晓,也猛地抬起头,失神的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死死盯着那盏灯笼!
“进村。”黄天越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他挣脱上官燕舞的搀扶,拄着剑,一步一步,艰难却无比坚定地走向那悬挂着药王谷七星引路灯的死寂村落入口。风雪卷起他染血的衣袂,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拉得极长,如同走向幽冥的孤魂。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只能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和强烈的不安,紧随其后。杜莺歌背着梁卉,警惕地扫视着两侧如同怪兽巨口般的破败房屋。欧阳晓晓捂着剧痛麻木的左肩,踉跄地跟在最后,目光死死黏在那些灯笼上,仿佛要从中看出什么。
村落内,死寂得可怕。积雪覆盖了道路和残骸,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空旷中格外刺耳。倒塌的土墙,破碎的门窗,被风雪半掩的白骨…一切都诉说着此地早已被遗弃多年。唯有那几盏悬挂在残檐断壁下的七星引路灯,在风雪中顽强地燃烧着,昏黄的光晕在雪地上投下摇曳扭曲的影子,如同鬼魅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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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活人气息。”上官燕舞低声道,流风剑已然半出鞘,剑气含而不发。
“找…找地方…给黄大哥…重新处理伤口…”梁卉伏在杜莺歌背上,虚弱但焦急地说道。黄天越的状态肉眼可见地在恶化,气息越来越弱。
黄天越在一处相对完整、由石头垒砌、门口同样悬挂着一盏七星引路灯的房屋前停下脚步。他拄着剑,喘息粗重,目光却死死盯着那扇半掩的、布满灰尘和蛛网的木门。
“莺歌,探路。”上官燕舞示意。
杜莺歌放下梁卉,持剑上前,用剑尖小心翼翼地将那扇半掩的木门完全推开。
吱呀——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门内一片昏暗,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灰尘和霉味。借着门外灯笼透入的昏黄光线,隐约可见屋内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缺腿的破桌和几块散乱的石头。
“安全。”杜莺歌仔细探查后,低声道。
众人迅速进入屋内,关上破败的木门,总算暂时隔绝了外面的风雪和彻骨的寒意。杜莺歌迅速清理出一块地方,扶着黄天越靠墙坐下。梁卉顾不上自身虚弱,立刻扑到黄天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