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颤抖着手解开他肩头那已被毒血完全浸透的包扎。
伤口暴露出来,触目惊心!原本灰败的死气范围已扩散至拳头大小,边缘皮肉呈现出一种腐败的青黑色,不断渗出粘稠腥臭的青黑色液体。那层赤阳断玉膏形成的金红色硬痂,多处崩裂,如同碎裂的琉璃覆盖在火山口上。
“封印…快压不住了!”梁卉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手忙脚乱地重新施针、敷药,但银针落下,那死气只是微微波动,便又顽固地盘踞,甚至隐隐有反噬金针的趋势!赤阳断玉膏涂抹上去,反应微弱,几乎无法再有效灼烧阴毒!
“毒气已深入骨髓…药力…快不够了…”梁卉绝望地看着自己迅速消耗的药膏和银针,又看看黄天越那越来越微弱的气息和紧闭的双眼,巨大的无力感将她淹没。十二个时辰的时限,在连番的激战和强行出手下,已被急剧压缩!照此下去,恐怕连黎明都撑不到!
杜莺歌持剑守在门边,听着梁卉绝望的低语,看着黄天越垂危的模样,又瞥了一眼蜷缩在角落、因肩头毒伤和恐惧而瑟瑟发抖的欧阳晓晓,一股邪火直冲头顶!她猛地转身,长剑刷地指向欧阳晓晓,厉声喝道:“都是你!若非你偷药惹祸,若非你这累赘!黄大哥何至于此!说!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些灯笼又是怎么回事?!你和这鬼地方到底有什么关系?!再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替黄大哥清除你这祸害!”
冰冷的剑锋距离欧阳晓晓的咽喉不过寸许!杀意凛然!
欧阳晓晓吓得浑身剧颤,眼泪汹涌而出,她拼命摇头,声音嘶哑破碎:“不…不是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灯笼…我只是…只是想活下去…我…我…”她语无伦次,巨大的恐惧和肩头的剧痛让她几乎崩溃。
“莺歌!”上官燕舞低喝一声,虽同样对欧阳晓晓充满怒火,但此刻内讧只会让情况更糟。
就在这时,一直闭目压制剧毒、气息微弱的黄天越,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此刻竟爆发出一种回光返照般的锐利光芒,死死盯住房梁上方一处极其隐蔽的角落!
“房上…有人!”他的声音沙哑却斩钉截铁!
几乎在他出声的同时!
哗啦!
房顶一处早已腐朽的破洞猛地碎裂!一道瘦小、迅捷如鬼魅的身影,如同狸猫般倒挂而下!他的目标并非黄天越或上官燕舞,而是——正在给黄天越处理伤口的梁卉!
一只干枯、覆盖着鳞片般老茧、指甲尖锐如钩的手,带着一股腥风,快如闪电般抓向梁卉的后颈!指风凌厉,蕴含阴毒劲力!
这偷袭来得太快、太诡异!梁卉背对着破洞,毫无防备!杜莺歌的剑还指着欧阳晓晓!上官燕舞虽反应极快,流风剑瞬间出鞘刺向那身影,但角度已失,眼看救援不及!
千钧一发!
一道身影如同炮弹般从斜刺里猛地撞向梁卉!
是欧阳晓晓!
她在黄天越出声示警的瞬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不顾咽喉前的剑锋和肩头的剧痛,整个人合身扑出,狠狠撞在梁卉身上!
嘭!
梁卉被她撞得向前扑倒,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致命的一抓!那干枯的鬼爪擦着梁卉的发梢掠过,带起几缕断发!
而欧阳晓晓,则因这全力一扑,身体完全暴露在那鬼爪之下!
嗤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皮肉撕裂声!
那干枯如鬼爪的五指,狠狠抓在了欧阳晓晓的后背上!瞬间撕裂了她单薄的衣衫,在她光洁的背脊上留下五道深可见骨、皮肉翻卷的恐怖血痕!鲜血瞬间狂涌而出!
“呃啊——!”欧阳晓晓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整个人如同破布娃娃般被这股巨力拍飞出去,重重撞在对面的墙壁上,又软软滑落在地,鲜血迅速在身下蔓延开来,生死不知!
“晓晓!”梁卉惊骇回头,看到这惨烈的一幕,失声尖叫!
“找死!”上官燕舞的剑光已至!流风剑如同索命的银线,瞬间缠向那倒挂的身影!
那偷袭者一击不中,反应奇快!鬼爪在墙壁上一借力,身体如同没有骨头的泥鳅,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险险避开上官燕舞的剑锋,双腿在梁上一蹬,嗖地一声,竟从房顶的另一个破洞中钻了出去,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夜枭般的怪笑声在破屋中回荡。
“追!”杜莺歌怒喝一声,就要破门追出。
“别追!”黄天越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虚弱和凝重,“调虎离山…咳咳…”他剧烈咳嗽起来,嘴角再次溢出暗红的血沫,方才那瞬间的爆发和示警,几乎耗尽了他最后的气力,左肩的灰败死气如同挣脱束缚的毒蛇,猛地扩散了一圈!
上官燕舞立刻收剑,掠至黄天越身边,再次渡入内力,眼神焦急万分。
梁卉也扑到欧阳晓晓身边,只见她后背五道爪痕深可见骨,皮肉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黑色,边缘迅速溃烂,流出的血液也带着腥臭!“爪上有毒!是…是混合了尸毒的‘五毒透骨爪’!”梁卉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惊恐和绝望,她手忙脚乱地拿出最好的金疮药和解毒散洒在伤口上,但效果微乎其微!欧阳晓晓的气息微弱如游丝,脸色迅速灰败下去。
杜莺歌持剑站在门边,看着屋内瞬间惨烈的景象——濒临极限的黄天越,生死一线的欧阳晓晓,还有那偷袭者留下的诡异爪痕…她猛地想起什么,快步走到房梁下那偷袭者倒挂的位置,仔细查看墙壁上被鬼爪借力留下的痕迹。
那痕迹…赫然是三道深陷入石、扭曲交错的抓痕!与之前所有地方出现的爪痕符号,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