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天然小说>其他类型>艾火燎原:我的中医传承笔记> 第3章 陈艾里的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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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陈艾里的光阴(2 / 7)

个充满希望的清晨,而百草堂的故事,也将继续在这艾草的香气中,代代相传。

诊室角落的竹筐里,果然摊着半筐深褐色的艾草,叶片卷曲如老茶,却透着沉郁的香气。林墨想起祖父医案里的话:“新艾性烈如火,陈艾温如春水”,指尖抚过那些干枯的叶片,触感粗糙却带着温润的质感,仿佛能摸到时光沉淀的重量。

晨光刺破薄雾时,林墨正蹲在药铺后院的井台边。铜盆里浸泡的艾草在水中舒展着蜷曲的叶片,暗绿的脉络间还凝结着昨夜的露水。这是他第三次尝试处理这批梅雨季采来的艾草,前两次晒制的成品都因受潮霉变,此刻堆在墙角的竹筐里,散发着刺鼻的酸腐味。

老旧的木门被推开,赵铁山佝偻的身影出现在晨光里。老人肩头扛着的黄铜炭盆压得棉袍微微倾斜,盆底暗红的炭火在晨雾中明明灭灭,像蛰伏的赤蛇。林墨慌忙起身,水珠顺着袖口滴落在粗布裤脚:赵伯,您怎么亲自来了?

的道理。 赵铁山将炭盆重重搁在窗下青石板上,铁钳拨动炭火的声响清脆如叩击编钟。火星迸溅在青砖缝隙里,惊起几只沉睡的潮虫。梅雨季的艾草含着七分水汽,直接晒? 老人浑浊的眼珠转向墙角霉变的艾草堆,喉间发出一声叹息,那是暴殄天物。

林墨蹲下身,仔细端详着跳动的火苗。炭火表面覆盖着层薄薄的白灰,中心却透出熔岩般的暗红。赵铁山从腰间掏出个紫铜烟锅,在炭盆沿轻轻磕了磕,烟草末掉进火里腾起细小的青烟:烘艾的火候,比熬中药还讲究。火太急,艾草的香气就散了;火太弱,潮气又去不净。

老人颤巍巍地从竹篓里取出个刻满纹路的木架,表面被岁月磨得发亮。每个刻度旁都用朱砂标注着时辰,边缘还残留着几处深浅不一的灼痕:这是你爷爷年轻时做的,当年他在屋檐下挂了二十个竹筛,日夜守着炭火调整高度。有回我半夜起来解手,还见他对着月光看烟气的颜色。

林墨将新采的艾草均匀铺在竹筛上,叶片在晨风中轻轻颤动。当竹筛架上木架时,他突然发现每个刻度旁都刻着细小的符号 —— 有的像蜿蜒的火苗,有的似飘散的烟缕。赵铁山用烟锅指着那些符号:这是你爷爷自创的火候图谱,左边这个

字,就是潮气没散尽。

炭火的温度渐渐攀升,竹筛里的艾草开始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林墨目不转睛地盯着烟气,青白色的雾霭中偶尔掠过几缕黑烟。赵铁山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将竹筛往上提了半寸:看!黑烟里带着焦糊味,离火太近了。当年你爷爷为了找这个最佳距离,烧坏了整整七张竹筛。

随着时间推移,艾草的颜色逐渐由鲜绿转为深褐。赵铁山从怀里掏出个老怀表,表盖内侧嵌着张泛黄的照片 —— 两个穿着长衫的年轻人站在药铺门前,其中一人抱着个巨大的木架。这是我和你爷爷十八岁那年,我们发誓要做出最好的陈艾。 老人用袖口轻轻擦拭表蒙,后来他研究出这套烘艾法,方圆百里的大夫都来求购。

林墨注意到老人擦拭怀表的手指布满裂口,指腹结着厚厚的茧子。那些茧子的纹路与木架上的刻度惊人相似,仿佛岁月将技艺刻进了血肉。赵伯,您这些年 话未说完,就被老人打断:别学那些酸文假醋的话。 赵铁山将怀表塞回怀里,把炭火往东边挪半尺,日头升起来了,风向要变。

日头升到中天时,竹筛里的艾草已散发出醇厚的药香。林墨伸手触碰叶片,干燥的触感中带着微微的韧性。赵铁山抓起一把艾草在掌心揉搓,细碎的艾绒簌簌落下:好的陈艾,要能

说着掏出火折子点燃艾绒,淡蓝色的火焰瞬间吞没了整团艾草,却没有发出半点爆裂声。

烟雾在阳光下形成奇异的光晕,林墨突然想起爷爷临终前攥着的那团艾绒 —— 同样的色泽,同样的香气。那时老人已说不出话,只是死死盯着窗台上的木架,浑浊的眼睛里闪着最后的光亮。你爷爷走的前一晚, 赵铁山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让我把木架传给你。他说,只要这木架还在,老林家的艾火就不会灭。

暮色渐浓时,二十个竹筛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屋檐下。新制的陈艾泛着油润的光泽,在晚风里轻轻摇晃。赵铁山坐在门槛上,就着炭火点燃烟锅。青烟袅袅中,他望着天边的火烧云:当年你爷爷说,好的艾草要吸足日月精华。白天晒太阳,夜里就该吹吹晚风。

林墨蹲在老人身边,看着跳动的炭火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砖墙上。那些影子时而拉长,时而缩短,恍惚间竟与记忆中爷爷的身影重叠。赵伯, 他突然开口,您说这艾火,能传到什么时候?

老人吐出个烟圈,烟雾在暮色中缓缓散开:只要还有人相信,这火就能一直烧下去。就像当年你爷爷传给我,我再传给你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惊起几只归巢的麻雀。

月光爬上屋檐时,林墨独自来到药铺前院。空荡荡的厅堂里,爷爷留下的匾额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悬壶济世 四个大字已褪去大半朱漆。他轻轻抚摸着匾额边缘,指尖触到几处深深的刻痕 —— 那是爷爷用刻刀反复描摹火候图谱时留下的印记。

后院传来艾草燃烧的淡淡香气,林墨望着跳动的炭火,突然明白了什么。这看似简单的 三分晒,七分烘,藏着几代人的心血与执着。每一缕青烟,每一寸刻度,都是活着的传承。当第一缕晨光再次照亮药铺时,他知道,新的一天又将在这团艾火中开始。

林墨蹲在炭盆旁,看着青白色的烟气从艾叶间升起,混着晨雾漫出窗棂。陈小雨搬来小板凳坐在旁边,手里捧着本祖父留下的《艾灸心法》,指着其中一页问:“赵爷爷,这里说‘艾以陈年者良’,到底要陈几年才最好?”

“三年是底线,五年为佳,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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