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同批注的墨色深浅不一,是不同年代所写,信息量很大。”
“这些批注就是活的经验啊!”林墨难掩激动,翻到记载丹炉峰的页面,上面的批注与《守脉录》的内容不谋而合。“周老,这些古籍我们全要了,您开个价。”
周老摆手,神色严肃:“分文不取,但有个条件。巷里三十多户居民得了怪痒症,折腾小半年了,中西医都治不好。我开了消风散、五味消毒饮,只能暂缓。你们要是能治好,这些书就归你们,也算物尽其用。”
“治病救人是医者本分,就算您不提,我们也会管。”林墨语气诚恳,“请您带我们去看看患者。”
周老领着众人走进巷子深处,几家院落里都坐着抓痒的居民,皮肤布满新旧抓痕,有的渗液结痂,看着触目惊心。“春末开始发作,夜间最痒,抓得没法睡觉。”周老叹息,“我看是风邪挟湿,可用药总不见效。”
林墨请一位老伯伸手诊脉,脉象浮数,舌苔白腻微黄。他又翻看老伯的眼睑,结膜略红,再摸了摸患处皮肤,灼热感明显。“这不是普通的风邪挟湿,是湿热风毒缠结肌表。春末阳气上升,地中湿浊随气上蒸,再加上本地花粉刺激,内外合邪引发的病症。热毒导致红肿,湿气让病症缠绵,得内服外治结合。”
他立刻安排:“清瑶,用阳艾条重灸曲池、血海、三阴交,先泄郁热;再用隔蒜灸,把独头蒜切片敷在患处,灸三壮,借蒜的辛散拔毒。江浩,去药房抓药:苦参三钱、白鲜皮三钱、地肤子四钱、土茯苓一两、丹皮三钱、赤芍三钱、紫草二钱、生甘草两钱,再加徐长卿四钱祛风止痒,让居民煎汤内服,日服两次。再买些薄荷脑和冰片,用黄柏膏调和外敷。”
苏清瑶点燃阳艾条,艾火的温热透过穴位渗入肌肤。老伯刚灸了两分钟,就忍不住说:“热乎劲儿一上来,痒就轻多了!”隔蒜灸时,蒜汁混着艾热渗入皮肤,老伯舒服得直点头:“这比涂药膏管用多了!”
江浩很快配齐药材,林墨监督着煎药,又亲手调和药膏。患者敷上药膏后,灼热痒痛立刻缓解。到了傍晚,大部分患者的瘙痒都减轻了,夜里终于能安睡。
第二天,林墨带着江浩勘察环境,发现巷子后的废园里,一种绞股蓝近亲的藤蔓开花繁茂,花粉飘得满巷都是。江浩用检测仪采样,发现花粉含刺激性蛋白,老井水中的硫化物含量也超标。“这就是病因!花粉刺激皮肤,硫化物加重湿热,加上近期少雨,没法稀释,内外合邪导致病症。”林墨解释,“让居民少去废园,井水煮沸沉淀后再用,家里勤通风。”
三天后,患者的症状基本消退。居民们提着自家种的蔬菜、手工点心来感谢,一位老奶奶非要塞给林墨一双千层底布鞋:“林大夫,您救了我们一家子啊!这中医真是神了!”
周老亲自将古籍打包,用油纸裹了三层,再用布绳捆好:“这些书交给你,我放心。记住,医道要顺天时、合地利,不能死搬教条。”
带着古籍返回百草堂时,林小婉和陈小雨早已在门口等候,神色紧张。“师父,有位道长送了封信,说务必交给您。”林小婉递上一封素笺,信封封口烙着葫芦缠枝纹印记。
林墨展开信纸,字迹清瘦有力:“林小友台鉴:闻君治愈异症,深谙地宜之道。神农架气候异常,珍稀药草生长受阻,关乎古方传承与药农生计。若君前往探查,或可寻得保育之法。山高林密,瘴疠潜生,务请珍重。玄机子手书。”
“神农架?”林墨心中一震。那里是七叶一枝花、江边一碗水等珍稀药草的主产地,这些药材是治热毒痈疽、疔疮走黄的关键,要是绝收,很多古方就没法用了。“我们得去一趟。”
接下来的一周,百草堂进入紧张的筹备。江浩结合古籍和卫星地图,绘制出神农架药材分布地图,标注了监测点和危险区域;张宏准备了登山装备、帐篷、净水器和采集工具,还特制了一批防水标本袋;苏清瑶整理出药材清单,标注生态习性和鉴别要点,炼制了防瘴气的辟秽丹、治跌打损伤的活血膏;陈小雨和林小婉负责日常运营,还搜集了神农架的气候、民俗资料。
出发前夜,赵铁山来访,带来一柄桃木药杵,木质温润,透着檀香:“山里复杂,这东西能捣药,也能防身驱虫。记住,遇着不认识的草药别乱采,瘴气重的地方多燃艾条。”
“谢谢赵叔,我们一定小心。”林墨接过药杵,沉甸甸的分量里藏着长辈的关怀。
次日黎明,小队整装出发。飞机转汽车,再换拖拉机,当神农架的苍翠群山映入眼帘时,扑面而来的是腐殖土、野花和湿木的混合气息,带着原始的野性。江浩开启检测仪:“海拔一千五百米,湿度88,温度16c,氧含量略低,大家放缓动作。”
按照玄机子的提示,他们深入一片雾气氤氲的谷地。沿途的植被果然异常:阴湿处的黄连叶片发黄,阳坡的灌木徒长,溪流水位明显下降。在一处背风坡,他们找到了小片七叶一枝花,植株矮小,叶片卷曲。林墨蹲下身,小心拨开腐叶,根系比记载中干瘪许多;苏清瑶采集土壤和叶片样本,江浩检测后皱眉:“土壤ph值偏酸,有机质含量不足,和上游地质活动导致硫化物渗出有关。”
“药效肯定大打折扣了。”林墨面色凝重,用相机拍下植株状态,“要是绝收,治疔疮的‘疔毒丸’就没法做了,很多患者要受牵连。”
突然,密林中传来灌木折断的声响,伴随着低沉的兽吼。张宏立刻握紧开山刀,挡在众人身前:“有野兽!”几头壮硕的野猪从林间冲出,獠牙微露,躁动地拱着地面。
“别跑!慢慢后退!”林墨低喝,迅速抓出一把雄黄混合艾草的驱兽药粉,撒向地面。药粉散发的刺激性气味让野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