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永乐’,迁都北平,五征漠北,威震四海。”
“但我告诉你…若无我相助,你活不过建文三年。”
朱棣脸色骤变。
这不是预言,是宣判。
“你要什么?”朱棣终于开口,语气不再强硬,而是试探。
“我要辽东。”朱柏直言不讳:“锦州、辽阳、旅顺、铁岭,尽归我治。设东王府,自治军政,不纳赋税,不授诏令。”
“你可以坐天下,但北方防线由我镇守;你可以称皇帝,但火器研发归我掌控。”
朱棣怒极反笑:“你这是要裂土封王?”
“不。”朱柏摇头,眼神陡然锐利。
“我是要与你共治天下。”
话一出口,一段陌生的记忆碎片陡然刺入脑海。
“四哥,以后我们并肩骑马,替父皇守着这大明江山!”
孩童稚语言犹在耳,带着不容置疑的赤诚。
朱柏微微一怔,旋即压下原身这不合时宜的残响,心中唯馀一片冰冷的决绝。
昔日的守护誓言,如今成了分疆裂土的宣告,命运的反讽莫过于此。
寂静如渊。
风停火熄,众将摒息。
阿岩握刀冷笑,覃瑞垂首不语,唯有朱棣一人,在月下与朱柏对视。
一个是即将陨落的枭雄,一个是藏锋十年的潜龙。
一个想独揽乾坤,一个要分庭抗礼。
“你不怕我日后反噬?”朱棣冷冷道。
“怕?”朱柏起身,踱步至其面前,俯身低语:
“你现在是我的俘虏。我若想杀你,白沟河边那一剑,就不会偏开半寸。”
“但我不杀你,是因为我知道,只有你能扛起反攻南京的大旗。”
“而我,只需要确保你登基之后,不会忘了谁才是真正托举你的人。”
朱柏俯身,逼近朱棣,用仅容两人听见的声音低语,每个字都淬着寒冰:
“四哥,还记得你教我射箭时说过的话吗?‘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朱柏直起身,道袍在夜风中如旌旗翻卷,他的目光掠过朱棣苍白的脸,投向无尽的黑暗。
“今天,我来教你,什么叫‘做绝’。”
这话如针扎心。
朱棣双拳紧握,指甲嵌入掌心。
他深吸一口气,原来眼前之人早已洞悉一切:他的野心、他的弱点、他的命运。
此人不只是弟弟,更是执棋者。
谷外忽有蹄声传来。
一名斥候飞奔而入,单膝跪地:“报!田胜兰粮船已离港,载米十万石、火药三千斤、刀兰骑兵三千,正全速北上!”
“另,刀兰已于今晨平定叛乱,斩刀痕于阵前,不日即可率主力渡海增援!”
帐中诸将闻言振奋,纷纷抱拳:“将军神机妙算,南方根基已固!”
朱柏微微颔首,转身望向朱棣,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四哥,你看,我的底牌,才刚刚亮出一张。”
朱棣沉默良久,终是缓缓闭眼。
狠狠吐出一口浊气,自己还有其他选择吗?
要么臣服于这场合作,
要么死在这里,连“靖难”二字都将沦为笑谈。
其实他还有一条路,不顾自身安危,将希望寄托于儿子们,但是他们的威望…
夜深,星垂四野。
徐妙锦独立占城码头,遥望北方天际。
海风吹拂她的素袍,手中佛珠一颗颗滑过指尖。
吴绎昕悄然走近:“他会赢吗?”
徐妙锦轻叹:“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一次,不是他在追逐权力,而是权力在追逐他。”
远处海平面尽头,一轮红日正悄然升起,映照万里波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