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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排鸟铳兵列阵完毕,一声令下,齐射而出!
轰!轰!轰!
靶标应声爆裂,木屑纷飞。
紧接着,火箭车点燃引信,数十支尾焰火箭呼啸升空,划破夜幕,宛如流星坠地,远处山石被炸得粉碎,火光冲天!
俘虏们看得目定口呆,有人双腿发软,直接瘫倒在地。
“此乃雷神之威。”覃瑞冷冷环视众人,“尔等亲眼所见,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回去之后,将今日所见如实传告同袍,若再执迷不悟,助纣为虐,必遭天谴!”
说罢,亲自命人松绑,放他们离开。
没有人敢回头。
这群人一路狂奔南返,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把“雷神”的恐怖,告诉所有人!
朱柏此举,看似仁慈放归,实则步步杀机。
中低级军官是前线亲历者,他们带回的“见闻”,远比流言更有说服力。
一人说,十人信;十人传,万人惧。
百名俘虏回归南营,每人影响百名士卒,一夜之间,恐惧便如瘟疫蔓延。
士兵不信朝廷诏书,却信战友口中“亲眼所见”。
当主帅面对一支人人自危、夜夜逃亡的军队时,哪怕想战,也无力再战。
李景隆只能龟缩营中,坐视联军横扫山东。
这不仅是战争,更是心理绞杀。
正如当年朱棣以“靖难”之名动摇南京朝纲,如今朱柏更进一步,朱柏要用“神迹”摧毁敌人的意志根基。
果不其然,短短两日。
南军大营已是风声鹤唳。
“我亲眼看见!那火器喷出火龙,几十步外就把铁甲烧穿!”
“还有那火箭,落地就炸,整片树林都被掀翻!”
“听说了吗?将军说,谁要是继续替建文卖命,雷神就会降下天罚!”
恐惧如毒藤缠绕军心。
逃兵越来越多,甚至出现整队哗变。炊事营半夜被人纵火,守夜哨兵集体失踪。
李景隆连斩十馀人,仍无法遏制溃势。
李景隆终于明白:自己已不再是统帅,而是困兽。
李景隆再度提笔,奏请南京火速增援,语气近乎哀求。
而此时,那封充满“神鬼之说”的密奏,已由快马疾驰三昼夜,直抵金陵宫阙。
南京。
奉天殿。
朱允炆手持密奏,双手剧烈颤斗。
“妖器……雷神……非人力所能敌?”
朱允炆喃喃自语,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
殿中,方孝孺与黄子澄对视一眼,皆看出彼此眼中的震惊与不安。
黄子澄上前一步,力持镇定:“陛下!此乃李景隆推卸败责之辞!朱柏虽有新式火器,终究出自人间匠造,岂能称‘雷神’?此等荒诞之语,恐动摇国本,请焚之以安人心!”
“可三城皆失!”朱允炆猛然抬头,眼中布满血丝,“沧州、德州、景州,皆为重镇,竟十日内尽陷!盛庸受阻于鲁西,李景隆束手无策,山东即将全境沦陷!下一步是什么?江淮?南京?!”
朱允炆一掌拍碎龙案一角,声音嘶哑:“你们让朕如何安心?!”
殿内一片死寂。
良久,方孝孺上前,声音低沉却清淅:“臣以为,李景隆虽有夸大,但朱柏之军确非常规可制。火器犀利,士气如虹,兼之民心渐附,不可轻敌。”
朱允炆顿了顿,眸光一闪:“然,朱柏与朱棣,终非一体。”
“朱棣志在天下,岂肯久居人下?朱柏手握‘雷神’之威,声望日隆,已然凌驾燕军之上。此乃帝王大忌。”
“臣请密遣使者,潜入燕营,许以‘皇位共治’之约,诱朱棣除朱柏。只要二人反目,联军必分崩离析。届时我军东山再起,犹未晚也!”
朱允炆眼神骤亮:“妙!此计若成,不费一兵一卒,便可解天下之危!”
当即下令:“速选心腹密使,携带玺书,潜往燕军大营!另传旨苏州、杭州、武昌诸卫,集结精锐,拱卫南京!”
燕军大营。
中军帐。
朱棣端坐帅位,手中正拿着一份密报——正是建文欲挑拨他与朱柏关系的情报。
朱棣沉默良久,将密报送入烛火,静静看着它化为灰烬。
“张玉。”朱棣缓缓开口,“你说,朱柏这一手‘放俘传谣’,是何用意?”
张玉沉声道:“此计阴狠至极。不战而屈人之兵,既瓦解南军斗志,又神化自身,使天下皆信其为‘天授神将’。如今民间传言,只知有‘雷神朱柏’,不知有燕王。”
朱棣嘴角微扬,眼中却没有笑意:“他是在借我的旗号,立他的神坛。”
朱棣顿了顿,声音转冷:“建文不会坐视我们联手。此人挑拨之计,早在预料之中。”
朱棣站起身,负手望向北方星空:“让他来。让密使进营,让我亲眼看看,建文许了我什么‘共治天下’的美梦。”
“你暗中连络旧部,整顿亲信兵马。待大局初定,我要让天下明白——靖难之役的主角,从来只有一个。”
同一时刻,荆南军主营
朱柏看完密探呈上的情报,轻轻一笑。
“建文终于出手了?想用皇位换朱棣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