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回头扫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女人。
没想到这女人还是个二房东。
合同上的内容,是陈金发将此栋楼以每年二百万租给女人。
女人再装修一下,转租给别人。
陆凡在整栋楼里没找到陈金发的气息,于是拨通电话。
“陈先生吗?”
“嗯,是!”
半天,对面才传来回音。
也不知道对方在忙什么。
“你现在在哪?”
“你有什么事?”
嗯?
还反问回来。
“我想租房子。”
陆凡想了想道。
先摸清他的大概位置再说。
“你找别人吧!我的房子都租出去了。”
“我想租一栋写字楼,整栋的。”陆凡补充道。
当下经济下行,空置的写字楼太多了。
租整栋写字楼的客户,对他们这种房东来说就是超级大户。
“可我在加拿大啊!”
陈金发愣了一下,语气里满是懊悔。
“回不来吗?”
“当下回不来。”
陆凡点点头。
“你怎么骂人呢?”
“不是骂你,是诅咒。”
陆凡抓住陈金发散逸的一丝气息,掐诀念咒,随后挂了电话。
他并未放弃,转而利用这丝气息寻找陈金发的亲友。
此人能发家,绝不可能是孤身一人。
有人指点,顶多只能小富;有人提携,才能在第一桶金后持续盈利。
商会内部本就有内斗,至于某些人组织的ba,又是另一码事。
一圈找下来,他发现不少人发财后都卷款跑路,甚至改了国籍。
“跑得真快啊!”
而本地那些正常发家的人,此刻手中的钱财基本归零——空有房产,房租收入全用来还债;还有些投资实业的,也基本亏得一干二净。
唯有那些知晓内幕,或是提前看透上层玩法的人,才能步步踩中红利。
加拿大某酒楼。
陈金发返回包厢,随意把手机扔在桌上。
“什么人啊?还诅咒我?哼哼!我这辈子做了这么多缺德事,真要是诅咒有用,早死八百回了。”
陈金发骂骂咧咧。
“老陈,怎么了?”
“哈哈!咱们做的这点事,哪有江南财阀狠?说起来,咱们这些人不过是给江南财阀打工的。”
另一人盛了一碗粥,漫不经心地说道。
“就是!金立群那老王八蛋掌管亚投行这么多年,屁事没办成,把咱们辛辛苦苦攒的资源,全送给阿三糟蹋了。”
“这就是汉奸!”
“哼!金家早就是汉奸窝了。”
……
几人越说越激动。
若是陆凡在场,定然会给他们一个大大的白眼——你们强抢压榨底层百姓就天经地义?被别人算计了就不乐意了?
这时,没人注意到陈金发的脸色愈发赤红,像是极其难受。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直挺挺栽倒在地。
“金发,你怎么了?”
其他人正聊得兴起,冷不丁被溅了一脸血,一个个惊愕不已,连忙起身想要扶起他。
“快叫救护车!”
荔枝公园。
陆凡坐在湖边。
深绿色的湖水看起来并不干净——比老家被污染的河水稍好一些,却远不及秦安那清澈见底的湖水。
这公园,不知埋葬了多少打工男女的爱情。
“全都是无奈啊!”
更多人是被逼无奈。
到后来,有人刻意洗脑这些年轻人,让他们爱慕虚荣,把美女资源集中起来供资本家享乐,男人则被榨取器官。
“真真是男为奴,女为娼。
放在过去,得犯多大的罪,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从荔枝公园出来时,天已经亮了。
陆凡朝北而行,踏上寻找三叔的路。
关于三叔的一切,他记忆模糊,奶奶也忘了三叔的生辰,当年的接生婆更是早已不在人世。
在棠下某处,陆凡停在一栋老旧的砖房前。
墙上的标语已然脱落,但从残存的字迹中,他仍能辨认出原本的内容:“扫除一切牛鬼蛇神!”
“结果呢?牛鬼蛇神最终反倒得了好处。”
陆凡苦笑着摇头。
没办法,大资本终究掌握在那些人手中。
三叔寄出的最后一封信,与村里人的联络便是在大富鞋厂中断的。
但联络断了,未必意味着那是三叔最后待过的地方。
樟木头某地。
陆凡在这里站了许久,反复推算寻找,却没找到任何与自己有因果联系的人。
“或许,三叔的尸骨根本不在这里。”
虽说这里当年也折磨人,但死亡率远没有那些黑心工厂高。
再者,那个年代的一些混混十分嚣张,抢劫杀人抛尸是常事——尤其这些靠海的地方,尸体抛下去便石沉大海,即便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