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极了在茶楼里听说书先生讲到‘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时的滋味。
思及此,他放下茶盏,对晁盖一拱手:“兄长,小生也想见识一下这位林教头,不知可否引见?”
晁盖哈哈一笑,满口应承:“这有何难!林冲兄弟说了,今晚便会过来。”
吴用听罢,眼中渴望比之刚刚想见的宋押司浓烈得多。
没聊多久工夫,宋江也出得屋来,晁盖便为二人引见。
晁盖道:“公明贤弟,这位便是我常提的吴用吴学究,别看他在村里教书,实则肚中有乾坤,胸中藏甲兵,江湖上人称智多星。”
宋江脸上挂着真挚笑容,忙拱手道:早就耳闻东溪村有此大贤,效法诸葛武侯躬耕于乡野,小可一直未曾得见,今日一见,先生果然名不虚传。”
吴用也躬身拱手还礼道:“小生哪里敢效仿诸葛武侯,甚么智多星,实是保正为小生脸上贴金。倒是山东呼保义的大名,才让小生心向往之,刚刚还求保正引见呢。
宋江姿态放得很低,忙道:“那都是江湖上朋友的谬赞罢了,当不得真,比不得吴学究的真才实学。”
吴用忙把身子躬得更低,言道:“押司过谦了,休要再抬举小生。”
此刻他只感到这江湖上成名日久的人物,果然名不虚传。
宋江又看向晁盖,问道:“兄长,敢问昨夜那位胖大和尚,是何来路?”
晁盖见无外人,便说那鲁智深乃是林冲的兄弟,来这里寻他,昨晚被他安排在了左近的宅院。
宋江一惊,吴用一喜,宋江忙提议道:“还请保正哥哥将人请来吃酒,我等正好一并候着林教头前来。”
晁盖正有此意,便命刘大去请。
不多时,鲁智深便大步流星来到前厅。
由晁盖做中间人,相互引见。
宋江更是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行礼道:“昨日是小可恐节外生枝,才言语冒犯了大师,望乞饶恕则个。”
鲁智深抱拳还礼,嗓门甚大:“你就是宋押司啊,早就听江湖上人说山东呼保义这般好,那般好,听得洒家耳朵都起了茧子,今日终于得见,高兴还来不及,怎会见怪。”
晁盖又引见慢了几步的吴用,二人又是一番客套。
众人入席就坐,不多时,一道道酒肉接连端上桌,酒也搬了两瓮上来。晁盖亲自起身为众人斟酒,口中笑道:“来,众位兄弟,今日莫分彼此,只管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晁某先敬各位一碗!”
鲁智深笑道:“哈哈哈,保正休要客气!洒家这肚子里的馋虫,早就叫唤了!”
众人听了大笑,纷纷举杯饮酒,喝罢都叫好酒。
晁盖好奇问道:“与大师同来的那家父女,又是何人?”
鲁智深答道:“他二人,正是林冲兄弟的岳丈和娘子。”
晁盖一听,猛地一拍大腿:“哎呀!我这厮当真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我这便亲自去请老丈过来吃酒!”
鲁智深拦住他道:“保正休要去。老丈一把年岁,又兼一路奔波劳顿,已然乏了。方才刘大兄弟去请,他只说身上没甚力气,让我等自便,在那院中歇息便好。”
晁盖寻思一番,觉得也是,这才作罢,却又嘱咐刘大,另备一桌好酒好菜送将过去。
吴用何等样人,一听便已了然,这鲁智深是提前护送林冲家眷而来,二人关系定然莫逆。
他当即举碗,对着鲁智深敬道:“小可敬大师一盏!千里护送林教头家眷,真乃义薄云天,颇有关云长之风,真乃丈夫也!请!”
宋江与晁盖听了,方才醒悟过来,也连忙举杯敬酒。
鲁智深闻言,心中大是受用,哈哈大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叫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几杯酒下肚,众人言语便热络起来。
吴用趁机旁敲侧击,三言两语便从鲁智深口中,问出了林冲动手前的种种安排。
宋江、晁盖、吴用三人听得当事人讲述,不由得暗暗咋舌。
这林冲,端的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只因高衙内调戏他娘子不成,便敢冲入太尉府,一刀杀了当朝太尉!
这般果决狠辣,放眼天下,能有几人?
宋江暗自思忖,这林冲智勇双全,却失之刚猛,少了些隐忍,大好前程算是毁了。
晁盖则是摩拳擦掌,心向往之。
吴用想的还是之前那个问题,为何远在东京的林冲,会托付鲁智深,径直投奔这东溪村来?
他与保正素无往来,这是何道理,就敢那般笃定,保正会收留他一个犯下泼天大罪的家眷?
众人又说起江湖传闻,特别是那桩为夺花魁而辱杀郡王的奇闻。
鲁智深不以为然,粗声道:“此乃一派胡言!洒家兄弟杀了高俅老贼,官军正天罗地网地拿他,怎会去节外生枝,招惹甚的鸟花魁?
洒家与林娘子、张教头一路行来,他们都说,林教头从不去青楼妓馆,不好女色,定是以讹传讹!”
晁盖却咂咂嘴,欲言又止。
鲁智深见他不信,言道:“庄主,有话直讲。”
晁盖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昨日林冲兄弟来时,还带着两个女子。其中一个行礼时,自称李师师,另一个乃是她的丫鬟。那李师师端的生得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怕不真是那东京城里的花魁娘子?”
鲁智深闻言一愣,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