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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我是鳖(1 / 3)

金沙滩上,杀气腾腾。

彭玘手按腰间佩刀,目光扫过自己的军阵。数千官军甲胄精良,兵刃锋锐,在滩涂上列成一个个整齐的方阵,刀枪如林,旌旗蔽日。震天的鼓声自军阵后方传来,一声声,一阵阵,敲得人心头发紧,血液奔流。

他嘴角勾起一抹能摧枯拉朽的自信。

此战之前,他们已将梁山泊的底细摸了个通透。贼寇满打满算不过千五百人,且多是些衣衫槛褛、手持木棍的乌合之众。而自己摩下,却是四千披坚执锐的精锐。

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如今己方兵力至少五倍于敌,装备更是天壤之别,此战已非攻坚,而是碾压。

这等以强凌弱的仗,他彭玘还真没打过几次,倒象是牛刀杀鸡。他心中甚至有些不屑,却又不敢掉以轻心,毕竟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他的思绪在脑中飞速转动,将作战方略又过了一遍。四千兵马,留下五百人扼守滩头、道口、看管船工,以防万一,剩下三千五百人,分为四路。

“传令!”他沉声喝道,“命南北西三路各派五百精兵,佯攻三面关卡,务必做出主力猛攻的架势,给本将死死拖住贼寇的兵力!”

“遵令!”传令兵飞驰而去。

彭玘则亲率两千主力,从东面正路强攻。

在他看来,这套分进合击的战术已是万无一失。

梁山贼寇但凡分兵去守,每处不过两三百人。即便他们占据地利,可一群连铁甲都凑不齐的穷寇,如何抵挡他麾下如狼似虎的官军?,便是全线崩溃之局。

彭玘抽出佩刀,刀尖向前猛地一指,直指梁山主寨方向,口中迸出两个字:“攻山!”

刹那间,鼓声骤然变得急促,如同狂风暴雨。四路大军齐声呐喊,地动山摇,随即化作四道洪流,沿着蜿蜒的山道,向着山顶的梁山大寨汹涌而去。

彭玘亲自坐镇东路主力,刀锋指向前方蜿蜒山道上的第一座关隘。他脸上的自信还未散去,预想中的摧枯拉朽却并未出现。

山道狭窄,官军的阵型被迫拉长,攻势一缓,头顶的箭雨便骤然密集。那箭矢破空的尖啸声连成一片,如同死神的狞笑。冲在最前面的士卒举着木盾,仍旧从缝隙中被射中数箭,一旦盾牌一歪,身上便中更多箭矢,眨眼的功夫,人就如刺猬那般。

后面的士卒想要后退,却被彭玘大呼着“后退者斩!”,便只能硬着头皮向上冲,旋即又被密集的箭雨吞没。

几波下来,彭玘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不对!这箭雨的密度,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眯起眼睛,通过人群望向关墙之上。

只见女墙之后,一排排梁山弓手正飞快地进行着轮换射击。

一排射毕,立刻后退休息,另一排则无缝衔接,站起开弓。整个过程衔接紧密,竟是毫无间歇。他默书着对方的轮次和人数,足有四轮,一个冰冷的念头便窜入脑海。

一轮齐射至少一百五十人,四轮一换————这关墙之上,竟藏了至少六百名弓手!

六百弓手?!彭玘倒吸一口凉气。他再次凝神细看,更是亡魂大冒—一在弓手的后方,竟还有密密麻麻的长矛如林般竖起,粗略一数,不下四百人!

这怎么可能?!难道林冲将梁山所有能打的兵都集中在了东路?那其他三路岂不是空虚得如同纸糊一般?

然而,他这个侥幸的念头刚刚升起,就被数名负责策应的斥候狼狈不堪地奔了过来,声音带着哭腔:“将军!大事不好!南路、西路、北路————三路佯攻皆遭重创!贼寇守备森严,兵力————兵力远超我军!”

彭玘只觉脑中“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四路关隘,兵力大差不差————那就是说,梁山的总兵力,不是一千五,至少是————四千!甚至更多!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中计了!自己竟一头撞进了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鸣金!退兵!快!全军撤回金沙滩!”彭玘的嗓音因惊惧而变得尖利。凄厉的锣声仓皇响起,官军如蒙大赦,丢盔弃甲地向着山下逃去。

可当彭玘带兵退回金沙滩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心肝俱裂。

滩涂上,先前派去佯攻的三路兵正没头苍蝇般溃败,一个个带伤挂彩,溃不成军。而他留在岸边看守船工的那几十个亲兵,此刻竟被扒了铠甲,用绳索捆成了粽子,在沙滩上排成一排。

他的目光猛地转向水面,只见那些本该停靠在鹿砦的渡船,此刻已经全部驶离,正慢悠悠地向湖心荡去,与岸边拉开了足足四五十丈的距离。

船上,那些船工打扮的汉子正冲着他们这边,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完了。后路被断了。

而在水上负责传递消息的斥候,也不见了人,只见船身在水中左右摇晃。

彭玘刚刚的热血褪去,涉水后的寒凉立马侵入全身,嘴唇哆嗦着,连话都说不出来。

还翁中捉鳖,我竟成了鳖?!

“快!尽数把响箭放了!!”他嘶声力竭地吼道,声音都变了调。

亲兵连忙搭上响箭,七八声凄厉的尖啸撕裂长空,向着水泊对岸的呼延灼中军大营,送去了绝望的信号。

呼延灼眼睁睁看着那些船工驾着空船驶离鹿砦,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彭玘在弄甚么玄虚?只是隔着水泊,距离太远,他看不真切,只能隐约看到对岸滩涂上一片混乱。

就在他心头疑云密布之时,七八声尖利刺耳的响箭声撕裂长空,从对岸传来。那声音短促而凄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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