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群后方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一个枯瘦的老婆子,拄着根木棍,颤巍巍地挤出人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希冀的眼框“流”出两行浊泪:“他们不敢说,我来说!他们都还有活路,我这把老骨头,早活够了!”
扈三娘勒住马缰,翻身下马,快步上前扶起老婆子:“老安人,有何冤屈,尽管说。今日有我在此,为你做主!”
张员外脸色一变,厉声喝道:“死婆子,莫要胡说!”
老婆子置若罔闻,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旧事:“我那儿媳,只因生得有几分颜色,便被那畜生的儿子看上。光天化日,拖进屋里————再出来时,衣衫不整,人就疯了。我那苦命的儿子去找他理论,被活活打断了腰,人也瘫了,不想拖累家里人,生生把自己给饿死平淡的叙述,却让在场所有人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两个喽罗立刻上前,将叫骂的张员外死死按在地上,又用破布堵住他的嘴,重新捆了个结实。
一个花白胡子的老汉再也忍不住,冲出人群,跪倒在地,嚎陶大哭:“好汉!是我等懦弱,是我等被欺负惯了!今日既有梁山英雄在此,若再忍气吞声,枉为七尺男儿!求英雄为我那两个屈死的儿子报仇!”
“还有我家的地!”一个壮汉红着眼框嘶吼。
“我女儿的命!”一个中年妇人声嘶力竭。
压抑的堤坝一旦崩溃,便再也无法收拾。一个接一个的庄户跪下,哭喊声、
控诉声、咒骂声汇成一股洪流,怨气直冲云宵。
张员外和他儿子面如死灰,瘫软在地,抖作一团。
扈三娘听着耳边句句血泪的控诉,胸中早有烈火焚烧。
走到张员外跟前,一把扯掉他口中堵着的破布,又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厉声喝问:“你,认不认罪!”
张员外在地上翻滚哀嚎,涕泪横流:“我没有干过这些事!都是这些穷措大嫉恨我!”
“杀!”扈三娘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饶命!大王饶命!”张员外嗅到了死亡的气息,疯狂磕头,“我愿献出全部家财!我还知道李大户的恶行,我全都说!”
一旁的李大户闻言,吓得魂飞魄散,破口大骂:“张老狗,你不得好死!”
回答他的,是一道冰冷的刀光。
喽罗手起刀落,张员外的头颅滚出老远,脖颈中喷出的血,溅了李大户一脸o
扈三娘又指向那个早已吓得屎尿齐流的儿子:“这等强抢民女的畜生,一并送上路。”
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张家父子齐齐殒命。
院中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再是呜咽声。
接着,所有庄户都跪了下来,朝着扈三娘的方向,重重叩首,哭喊着:“老天终于开眼了!梁山的女菩萨为我等做主啦!”
正当庄户们欢呼雀跃之时,远处尘土飞扬,马蹄声如雷鸣般滚滚而来。
朱同、雷横领着三十馀名差役兵丁,策马冲至庄前,见血泊中的两具尸首,皆是面色凝重。
朱同勒马驻足,朗声道:“梁山贼寇,竟敢在我郓城县境内行凶,眼中还有王法吗?”
扈三娘端坐马上,冷然回道:“我梁山替天行道,诛杀的是作恶多端的恶霸,还的是朗朗乾坤。何罪之有?”
雷横怒喝道:“一派胡言!朝廷自有法度,岂容你等草寇私设公堂!今日若不将你等拿下,我二人如何向相公交代!”
扈三娘冷笑一声:“要战便战,废话少说!”
朱同催马上前,朴刀直取扈三娘面门。
扈三娘不慌不忙,右手拔出林冲所赠宝刀,刀锋一转,“当”的一声,将朱同的朴刀荡开。
“好刀法!”朱同不禁赞了一声,手中朴刀使得虎虎生风,招招不离扈三娘要害。
扈三娘左手也拔出另一把刀,双刀齐舞,与朱同战在一处。两人你来我往,刀光剑影,杀得难解难分。
雷横在一旁观战,见扈三娘双刀使得密不透风,暗暗心惊。虽知是演戏,但这女子武艺之高,着实罕见。
战至五十馀合,朱同的刀招渐缓,额头已见了汗。
雷横会意,催马上前,挺着朴刀也添加战团。
“二位都头要一同领教?”扈三娘轻笑一声,“也好,省些功夫。”
她双刀一分,左刀迎朱同,右刀战雷横。
三人战得酣畅淋漓,刀来刀往,马蹄翻飞。周围的差役兵丁百姓看得目定口呆,暗道这女子莫非是天上的女将下凡。
朱同的朴刀势大力沉,大开大合,卷起阵阵劲风。
雷横的刀法则更为刁钻,专攻扈三娘防守的空隙。
扈三娘却如狂风中的蝴蝶,双刀在身前织成一片银光闪闪的刀网,将两人的攻势尽数化解。她的刀法灵动狠辣,时而格挡,时而反击,总能找到最恰当的时机,让朱同和雷横感到一阵阵的压力。
若是有林冲这类高手在场的话,会撇撇嘴,不屑地道:“演得还能再假些吗?”
但若是换做旁人,只觉的眼花缭乱,叮当作响,招招皆能决定生死。
又战了数十合,朱同、雷横二人配合渐趋默契,攻势愈发凌厉。扈三娘双刀飞舞,渐渐只守不攻。
十几回合后,扈三娘虚晃一招,双刀一收,催马后退数步,朗声道:“二位都头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