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巨力从背后猛地撞来,慕容彦达身体一轻,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跌出城垛。
风声在耳边呼啸,他眼睁睁看着城下的林冲、呼延灼、秦明等人的面孔在视野中急速放大。
“嘭”的一声闷响,他重重砸在松软的黄土地上,尘土瞬间呛入鼻息。
胸口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喉头一甜,“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剧烈的咳嗽紧随而至,更多的血沫顺着嘴角汩汩流下。
他想挣扎着爬起来,四肢却沉重得不听使唤,骨头碎裂般的疼痛从身体各处传来。直到此刻,他脑中仍是一片空白。
我————被推下来了?
是黄信?
他怎么敢!我妹妹可是贵妃————
思绪未尽,城门开启的“嘎吱”声和沉重的铁蹄“哒哒”声便灌入耳中。
他艰难地转动眼球,视线所及,尽是数不清的硕大的马蹄,越来越近。
慕容彦达的眼睛瞪得滚圆,喉咙里发出“嗬响”的声响,想要求饶,想搬出自己的靠山,想用金钱买命。
“我不要死————的福还没享够————妹妹是————我有的是钱————”
然而,他那点蚊蝇般的哀鸣,瞬间被淹没在马蹄声中。
一只冰冷的马蹄铁狠狠踏在他的脸上,将他的嘴和半边脸颊都踩进了泥土里。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马蹄铁接连不断地落在他的背上、腿上、身上各处。
“咔嚓————咔嚓————”的骨裂声不绝于耳,难以言喻的剧痛,他却发不出一句象样的惨嚎。
鲜血先是从七窍喷涌,随即染红了身下的土地,很快,一个曾经作威作福的知府,就在马匹践踏下,化为一滩无法分辨的肉泥。
城头上,黄信先命手下打开城门,然后迅速稳住了局面。
对付绿林强人他或许力有不逮,但镇压这些官僚亲信,他的“丧门剑”却绰绰有馀。
剑光闪过,两个知府心腹捂着肚子倒下,剩下的人再不敢有丝毫异动,匍匐在地,抖如筛糠。
“都绑起来,押下城去!”
一声令下,麾下士卒们立刻上前,终于得到机会能把这些在他们面前高高在上的家伙给好好收拾一番了。
黄信则快步跑下城头,来到内城门,恭迎梁山军入城。
林冲率先入城,身后是气势如虹的梁山军。
死里逃生的钱氏和秀儿也从城楼上飞奔而下,一头扑进秦明怀里。
秦明左拥右抱,看着失而复得的妻妾,这个铁打的汉子也忍不住虎目含泪,只是不断拍着她们的后背,柔声安慰。
鲁智深见了,咧嘴笑道:“秦明兄弟瞧着性如烈火,倒是个疼爱婆娘的。”
林冲望着这一幕,心中却又想起了宋江的所作所为,心中就替秦明感到庆幸。
此时,黄信已跑到马前,对着林冲纳头便拜。
林冲翻身下马,上前几步将他扶起,沉声道:“兄弟此番义举,救了秦明兄弟一家。”
黄信脸上后怕与兴奋交织:“若非哥哥一言点醒,借小弟十个胆子,也不敢动那慕容老贼分毫。说到底,还是哥哥救了秦总管全家。”
林冲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含笑道:“还是你有此胆色,方不堕了你镇三山”的名头!”
黄信听得林冲夸奖,又提及自己旧日名号,心中一块大石轰然落地,脸上不由露出几分报然的笑意。
林冲环视城内,对黄信下令道:“城门紧闭,带人把城中大小官员、吏员、
参军、幕僚,有一个算一个,尽数下到州衙大牢!”
林冲深知这青州官场早已烂到了根子,清白的少,该杀的多。此刻不先下手为强,将他们一网打尽,只怕走漏了风声,反而坏了大事。
“遵命!”黄信拱手领命,立刻转身,指挥着自己那些麾下,开始在城内四处抓人。
林冲则带着呼延灼、秦明等人,径直走向青州州衙。
在州衙后宅的一个小隔间内,堆积着一箱又一箱的金银铜钱,许多银因为存放过久,表面已经发黑。
林冲随手拿起一锭,只觉入手冰冷沉重,仿佛能感受到其中凝聚了多少百姓的血泪。他心中冷笑,这慕容彦达搜刮的民脂民膏,几辈子都花用不尽,却还是那般贪得无厌,死不足惜。
粗略估算,这笔横财足以支撑梁山此次扩建大半的开销。
“将一半金银装车,运回梁山。”林冲下令,“剩下的一半,留在青州,我有大用。”
随后,他将鲁智深、扈三娘、呼延灼、秦明、黄信召集到州衙大堂,商议后续事宜。
众人落座,林冲开门见山:“青州乃山东东路之枢钮,位置紧要。既然已经拿下,就没有再还给朝廷的道理。”
他目光扫过众人,清淅地阐述自己的计划:“我的计策是,将这青州,变为明面上与梁山无关的一处基业。我会请吴用军师下山,坐镇此地,总揽大局。”
“朝廷闻讯,定会再派知府前来。届时,便让他做个政令不出州衙的空头官。我等则借着官府的名头,先行将青州下辖的临淄、博兴等六县,暗中纳入掌中。”
“秦明兄弟,你负责整编青州兵马,剔除老弱,招募新卒,练一支精兵出来”
。
“智深兄弟,你带一部分人,上二龙山,打你的旗号,但不能立梁山的旗号,招兵买马。与官面上的青州形成一明一暗,一阴一阳之势。官府剿匪,我们便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