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躲,也没动,只是肩膀绷了一下,像是在确认这不是梦。
“你是第一个听见我说‘天命由我定’的人。”我说,“也是最后一个。”
远处,一块塌了一半的石碑突然发出轻微的碎裂声。
尘土簌簌落下,露出底下埋着的半截玉简。
上面刻着四个字,正是我当年亲手写的:
而现在,那“诛”字的最后一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风化、剥落,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一点点擦掉。
寒星走到我身边,抹了把嘴角渗出的血,站得笔直。
“让他们写。”她说。
我点头。
“写吧。”
“写满三界也行。”
“只要记得——”
我转身,面向废墟尽头的残阳,声音落得像一块砖砸进井里:
“楚昭说过的话,从来都算数。”
她站在我身旁,呼吸平稳,眼神清明。
我们并肩站着,影子被拉得很长,横跨焦土与冥河交界,像两根钉进大地的桩子。风吹起她的红绳,扫过我的袖角。她腰间的星盘安静如铁片,不再弹幕乱飞,也不再死机重启。
它现在知道谁说了算。
我也知道。
正要开口,忽然察觉袖中一阵微颤。
低头一看,那本《天命漏洞手册》不知何时又冒了出来,巴掌大,泛黄纸页,封面写着“道德经注疏”四个小字。
有新漏洞被触发。
我翻开第一页,空白。
第二页,空白。
直到翻到最后一页,一行小字缓缓浮现,墨迹像是刚写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