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振轻抚了一下匕首。
这把匕首是父王送给他的十五岁生辰礼物,他十分珍惜,一直不离身。
这次离开王府,他别的都没带,唯独带上了这把匕首。
“老伙计。”
看着匕首,他心里默默道:“今天要委屈你当一回屠刀了~”
安慰了两句。
他下定决心,将刀对准了麋鹿尸体。
李木槿离远了两步,担心血溅到她身上,冬天的衣服厚,弄脏了不好清洗。
不知道什么时候。
王氏、赵氏和李当归都走了出来。
四个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朱振。
朱振迟迟不动。
过了很久……
李木槿:“???”
在搞啥?
难不成,他不会……
怎么可能!
李木槿立马否认了自己。
那这是……
是什么?
是紧张。
朱振从小学武,八岁就在马背上打猎,这十年来打的猎物大大小小上千只。
他不是怕血。
而是,担心屠宰不好。
这杀鹿是有讲究的,各个部位的肉都要单独归置好,条是条、骨头是骨头……
他,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王爷。
今天,第一次知道一头牛有多少身体部位。
上午。
他硬着头皮答应了李木槿的请求。
曾外祖父立马带他去找了里正,由里正介绍去了隔壁村的老猎户家里,用两只路上抓的野兔子和里正的人情,让他答应教他“解”鹿。
第一次实战。
他左看右看,总觉得找不到下刀的地方。
但是。
周围变化的视线告诉他,不能再拖了。
朱振心一横,用力将刀刺进肉里,沿着脊骨往下划拉到头,再由尾巴往上剥皮。
他眼神专注无比,脑子里一直在回想老猎户教给他的步骤……
这一番话动作在李木槿四人眼里是行云流水,一股高人的风范。
王氏小声嘀咕:“这是杀了多少头鹿啊~”
“还别说。”
赵氏惊叹:“看他杀鹿,我一点儿不觉得血腥,反而觉得十分精彩。”
李当归注意力在其他地方:“他这把匕首真是好,锋利,划开麋鹿的皮毛就象是在切豆腐一样……”
鹿皮是不烫的。
这个皮毛可以用来做大氅、披肩、靴子、褂子……价值不菲。
李木槿听着,心里乐呵,无厘头的想道:“就凭着这副手艺,朱振到现代都能当个大网红~”
不对。
当什么大网红?
他长了这么一张脸,有的是富婆想要喂他吃软饭。
朱振一向有悟性。
从小学武,都是看一遍就能学个七七八八。
此刻。
他专心致志。
半个时辰,就将整头麋鹿分尸完毕。
他从怀里掏出白色的棉布,潇洒的擦掉了匕首上的血迹,放回剑鞘。
看向李木槿几人:“好了!”
王氏赞叹:“真厉害啊!朱振,实在是辛苦你了。”
李木槿看着他白淅修长的手指,上面布满了血色,有些别样的美感。
“我去给你打盆水洗手。”
转身就走。
因此,他没有看到朱振看向她有些莫名的眼神。
很快。
李木槿打好热水:“水来了。”
她很体贴,还拿了几颗澡豆子让他净手。
朱振深深看了她一眼,开始洗手。
这时。
李当归一手抱着一个崽走出来,甜蜜又无奈:“槿娘,平平和安安醒了,一直吵着叫你,我怎么哄都哄不住,只能把他们带过来了~”
李木槿立马看过去。
平平和安安嘴巴撅得高高的,都可以挂油壶了。
看见她,立马眼睛一亮,伸出手:“娘!”
“娘,抱抱!”
她嘴上嗔怒:“真是两个磨人精。”脚下的步伐却不停,走向两人,将她们抱了个满怀。
李当归、王氏和赵氏都笑着看他们母子三人。
朱振呆滞的看着李木槿母子三人,脑子如同被雷劈了一样,一脸空白。
孩、孩子?
李木槿有孩子了?
她已经成亲了,她有丈夫?
平平靠在娘亲怀里,眼睛四处转悠,突然,和朱振对上了。
她歪了歪小脑袋:“咦?!”
下一刻,突然眼睛发亮,对着朱振大喊“爹!”
!
!
!
院子里如同被投下一颗炸弹。
李木槿整个人惊天霹雳!
李当归、王氏和赵氏都呆住了。
对面。
朱振不由自主瞪大了眼睛。
爹?
叫谁?
整个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