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入了安西军后,便如一蜉蝣看青天。
大将军的兵法,已近乎于道了,让他没了任何骄傲,只剩下无尽的佩服。
“得令!”崔器点头,意味深长的看向他身后不远,面色煞白的哥舒翰,说:
“哥舒队正,大将军将令,打着金狼旗号的不管是不是禁军,待会格杀勿论,一个不留,你可听好了!”
崔器一直盯着哥舒翰的表情,想看看他是如何反应,不过却让他失望了。
只见哥舒翰又向后方队正传令,并没有什么错误,冷哼一声,这才对属于他的五个火长下令进行准备。
卸下他们的身上辎重,顿时所有人都轻快不少,而他们此时继续向前,整整齐齐的走向承天门。
而三千人的队伍走过之后,除了全身的作战武器,他们一路负重的军中物资则全部送与挨饿,挨冻的老弱,虽然不多,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拿到。
这是大将军的第一条,也是最严格执行的军令:我们所吃,所穿,所用的民脂民膏全都是百姓所产,我们也都从百姓中来的子弟兵,要象待自己家中父母兄弟姊妹去对待他们”
“这才是真正的王师啊”
朔风飞雪中,很多百姓都泪眼婆娑,看着士气高昂的冠军营,排列成整齐的方阵,一步步踏着朔风,踏着积雪,走向承天门,走向那个正鬼叫狼嚎的所谓禁军。
刚刚传军令他们也听到了,说要宰了这些坏种。
就是不知道,他们对我们如此亲切,没有丝毫威风的冠军营,能不能打得过打得过这样如野兽一般的胡人?
承天门上。
“反了,反了,阿史那承庆想做什么?”
当李隆基看着龙武军打断《秦王破阵乐》,反而唱起了他听不懂的战歌,然后满是一阵阵狼嚎声后,顿时大怒!
按照规矩,应该是用《秦王破阵乐》来进行行军,演练,展示技艺。
而现在,又是响箭,又是一阵阵狼嚎,甚至敢把金狼旗与大唐日月旗比肩,整个汉家阅兵大典,给生生弄成了豺狼虎豹逞威风
他条狗如何敢如此作为?
然后,李隆基猛然看向张说,李元纮。
“陛下,朝廷可能对这些胡人太过欺压尤其是李尚书回来后,这心下惊恐,发了狂野也说不定!”
两人自然是明白,但皇帝如此盯着,张说则把目光看向皱眉肃然看着下方的李牧,悠悠说道。
现在矛盾已经是不死不休了,长安自然是要大乱一场,不然他们又如何火中取栗。
李牧来到京城最大的本钱也就是这三千兵马,还有这天下第一名将的名声。
而没有什么比在万众瞩目下,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打败他的军队,让他名声扫地更好的办法了。
既然矛盾已然不可调和,那就杀吧。
张说说到底是文武双全,也没有尤豫的理由。
他也很清楚如今圣人对他恨之欲死,要赌就赌个大的
胜,长安大乱,康塞宾十万大军进逼长安,朝廷束手无策,那么李隆基定然投鼠忌器,废除所谓的科举改革,把张九龄该贬就贬,李牧该杀就杀,甚至未必没机会逼李隆基退位去当太上皇
而世家,便如永嘉之乱后,如东晋一般在进一步,世家与李唐共天下。
败了,那则万事休矣。
他们早让家中子弟出了关中,隐姓埋名,河北河南世家便要加紧时间备战,与李唐争个长短了。
只是这样的时间真的太赶了,等李牧与李隆基去清理完关中,一两年内必然会对他们动手,他们的胜算实在是不大,只能是联合所有能联合的,让朝廷四处灭火,才可堪一战
“张侍郎,按照礼制,阅兵作乱,该当何罪?”
李牧转头问张九龄。
“阅兵作乱,不用按照礼制,太宗便说过,蛮夷敢称兵者,皆斩!”
“李牧,朕金口玉言你可明白!”
李隆基看着下方耀武扬威的三千龙武军,看着周围百姓惊慌失措,更看见群臣不少脸色煞白。
他直接打断张九龄欲说的话语,直接盯着李牧,眼神中闪铄着恨意眼底,还有一点忧色。
毕竟,这可是龙武军,盔甲什么都与李牧相同,李牧这三千安西军,能打得过吗?
三千对三千,按理说李牧应该是没问题的,但并非李牧亲自指挥。
李牧如今是帅了,而非将,三千人他去指挥反而弱了气势。
可要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败了,那么他李隆基,就彻底成了一个笑话了。
他想让李牧给他一个保证,他盯着李牧的眼睛。
此时,包括张说,李元纮在内,所有的人都盯着李牧。
“圣人,臣,其实不怎么会打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