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阵型的变动,中军处的四旅三团也略为北移,麻夏不停抽出长刀又插入,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偶尔回头看着推着鸡公交的梅农与汪古。如文旺 首发
高台上的周君仁深深吸了口气,“来了。”
齐乡抬头看看天色,低低嗯了声,视线之内,黑压压的骑兵铺天盖地的扑来,气势极为骇人。
看的仔细,周君仁用力猛拍边上的桌案,“中路,是中路!”
受限于护卫军防线不宽,万馀骑兵没有办法全都派上用场,俺答汗亲率王帐兵殿后,分出左右两股骑兵牵制两翼,数千骑兵为前锋直取中路。
直取中路,这是草原骑兵很少采用的战术,但也是俺答汗的无奈之举。
几乎一整天了,鞑靼骑兵游走,始终找不到对方的软肋,而护卫军也完全没有疲态,甚至还敢主动上前挑衅。
俺答汗也看得明白,面对这样的劲旅,不付出代价,甚至是沉重的代价,不可能将其复灭!
当然了,选择中路也有一些其他的因素,比如两翼战场太过狭窄,而且护卫军多有鸟统,射程和杀伤力都很惊人。
而这也是周君仁希望看到的,大半天内,两翼兵力一直使用鸟铳作战,而中路兵力却只小规模鸟统发射,主要以弩箭、标枪杀敌。
为了达到这个效果,甚至不惜以两个营出阵迎敌,以性命为代价—终于让俺答汗选择了中路为突破口。
距离不算远的高台上,刘西和崔方紧张的盯着已经冲到两百步外的骑兵,虽然之前有着很强的信心,但这样的冲击力,真怕顶在前面的一团轰然崩溃。
四旅一团的阵地上,骆松手舞还没出鞘的长刀,声嘶力竭的高喊,“等着,等着!”
从鸳鸯阵的缝隙中挤出的鸟统手单膝跪地,不停的试着吹着火苗,同时竖起耳朵听着指令。
一刻钟之前,左右两翼以及中军抽调了军中八成的鸟铳手,全都布置在了中路前沿—刘西看着这一幕,心想回头得给邓宝一些甜头,原先军中可没有这么多鸟铳,大部分都是邓宝从南洋购来的。
死死的咬着嘴唇,却似平感受不到血腥味,骆松凝神闭息的盯着,面对骑兵的冲阵,什么样的速度,在什么距离上,鸟铳才会发射,能达到什么样的效果,这都是需要仔细计量的。
“举旗!”
骆松高声吼道,回头看见警卫有些笨拙,干脆亲手将旗杆高高举起,显眼夺目的红旗突然出现在空中,鲜艳的旗帜被风吹的肆意狂舞。
“砰砰砰!”
“砰砰砰!”
连续不断的鸟铳射击声响起,巨大的轰鸣声甚至盖住了如同闷雷一般的马蹄声。
大片的白雾在护卫军阵地上升腾而起,高台上的周君仁、刘西清淅的看见,狂驰而来的鞑靼骑兵的最前端一片人仰马翻。
当头一棒,效果非常出彩,一方面出自于鞑靼没有想到在纠缠大半天之后,护卫军竟然在最后时刻将绝大部分的鸟统调到了中路。
另一方面鞑靼也没有考虑到护卫军手中的鸟铳居然这么多—六百多支鸟铳的同时射击,密布的弹丸带着强大的动力扑来,威力绝伦。
不知多少鞑靼士卒被击毙,即使受伤坠马也无一丝幸理,大量战马中弹后哀鸣不止,但又因为速度不得不在前冲刻后才瘫倒,将鞑靼大军前端搅成了一锅乱粥。
鸟统手大部分都是由警卫担任,临阵只有这一次机会,发射完毕后立即转身,从缝隙中有条不紊的撤退。
骆松也在退,但只是退到了白雾之外,回头紧紧盯着不远处的高台。
“还真非要跟咱们拼个你死我活啊!”刘西面目狰狞,抢过旗帜,定睛看了片刻,突然用力挥舞。
虽然遭到当头一棒,但大量的鞑靼骑兵绕过地上的尸体,已经杀到了阵前。
狂吼声在阵地上响起,看见旗帜挥舞后的团副卢胜亲自推着鸡公交向前冲去,改建的鸡公交前端有沉重的撞木,有密密麻麻的尖锐枪杆,显得可怖。
“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飞驰而来的骑兵与被护卫军士卒猛推而来的鸡公交发生惨烈的撞击。
枪头顺利的撕裂了战马的身躯,但强大的冲击力同时也让枪杆从中崩断,推着鸡公交的两个士卒也被撞得飞起。
但紧接着后方的士卒扑了上来,两个士卒挥舞狼筅横扫,另两个士卒死死顶着鸡公交。
不远处,一辆鸡公交前端的撞木成功的阻拦住冲来的战马,但另两匹战马从侧面冲来,将鸡公交撞歪,骑兵手中的马刀劈下,拼命用力顶着鸡公交的士卒登时有两三个倒下刀下。
看见鸡公交被撞歪,一名骑兵要从缺口处杀入,卢胜都来不及拔刀,随手从地上抓起一把腰刀猛地投掷出去,才拔出长刀,一个翻滚后,一刀横扫在战马的马腿上。
骑兵被发狂的战马甩飞出去,但下一刻,十馀匹战马从缺口杀入,数十马蹄踩踏,卢胜险些被马蹄踩中,被逼得一路后退。
后方两个鸳鸯阵推着三四辆鸡公交赶来,又有士卒投掷出七八根标枪,才勉强堵住缺口。
骆松冷着脸看着这一幕,具体的战术部署早就交代下去了,如今他这个团正在指挥上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
右手拔出长刀,左手持盾,骆松依托一辆鸡公交与不停冲来的鞑靼骑兵厮杀o
“狼筅,狼筅!”
侧面的一个班长正在狂呼,将被冲散的部下聚拢起来,狼筅横扫,长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