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见大队人马无功而返,皆露诧异之色。
队正拉过一名心腹低声嘱咐几句,那军士便与同伴驾起一叶小舟,飞快消失在来路的水道中。
地宫之中,童贯负手而立,他听得军士禀报,忽而冷笑一声:“萧佑倒是谨慎!”言罢,便皱眉来回踱步。
他自是知晓何人专擅地底探寻之术,正巧又在塔外看管着一群。
只是,这群无忧洞匪鼠若是在暗渠之内寻得他处联通外界之出口,生出异心,岂不反噬己身,凭白被其占据藏宝!
童贯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便低声唤来亲信,附耳低语几句。随即,又派人前去唤那群匪类前来。
秦之也心忧萧佑安危,便上前探问那军士。得知众人有惊无险,心中稍安。
她亦有心随行探宝,只是思虑再三终究按捺住冲动,明白此事莽撞不得,她乃弱质女流,再者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当以大局为重。
不多时,一群衣衫褴缕、形容猥琐的无忧洞匪徒被押至地宫入口,个个低眉顺眼,不敢直视周遭甲胄鲜明的禁军。
童贯见状,冷哼一声,这些匪鼠最善于察言观色,更会趋利避害。
此时各个低眉顺眼,实则暗藏狡诈,若见了财宝,岂会不心动。
于是便朝亲信微一颔首。
那亲信立刻会意,上前一番威逼利诱,许以重赏。
匪徒们闻言,面上顿时挤出谄媚喜色,纷纷叩首应承,至于心中作何想,便只有天知地知了。
安排既定,数名精锐禁军率先进入地道,十馀名无忧洞匪徒被夹在中间,末尾再有二十馀名禁军押阵,一行人鱼贯而入。
待众人一路乘舟抵达暗渠,与萧佑一行汇合。
萧佑见得那群匪类,暗自皱眉。只是他亦晓得,这群终日在阴暗渠中穿行的匪类,确有几分本事。
杨太监所设迷阵,还得依仗他们方有破解可能。
于是众人便再次整装待发,依旧是萧佑打头,无忧洞两名老匪紧随其后。其馀人等则被禁军押在中间,前后皆有兵刃环伺。
众人再行深入暗渠深处,但有机关、毒虫,那两位老匪便先行示警。便叫众人一路安然无恙。
复行不过数百丈,萧佑身后一名老匪便忽地停下脚步,左右打量起来。众人立即停下脚步,摒息凝神。
那老匪指尖在石壁上轻轻一勾,便将一缕莹莹绿光捏在手中。
那绿光如萤火游动,老匪眯眼细察,忽将指尖递向另一名老匪,道:“独眼,你瞧瞧这玩意儿。”
那独眼老匪接过绿光,仅用一只浑浊的瞳孔凑近端详,片刻后惊疑道:“竟是这鬼东西!”
随后,他便向萧佑人等抬手解释道:“诸位官爷,此物名为‘怪哉虫’,细如发丝,喜阴恶光,专食腐物。
体覆异粉,少量吸入便能叫人精神恍惚不辨方向。若是数量一多,聚而成瘴,便能迷惑心智,叫你不知不觉便身陷死局!”
言罢,他又抬眼扫视暗渠两侧石壁上方星星点点,尤如夜空的绿光,道:“此处已有不少,想来咱们已然着了道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