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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将领见射倒一人,便发出哈哈大笑,又将长弓举起,只是箭矢却引而不发。
箭尖指着众人游走,似是在戏耍陷入绝境的猎物。
“着!”
忽地,那金军将领猛地再次射出一箭,此番却是将秦之也附近的一个护卫给射翻了去!
秦之也浑身颤斗着,看着倒在地上哀嚎几声,便没了声息的护卫。
内心虽是恐惧极了,却依旧倔强地盯着那金军将领。
那将领见着这不过十六七年纪,却一脸无畏地少女,却是颇感有趣。
只见他道:“小娘子却是个妙人,巾帼不让须眉。
你若是跪下求饶,本将便可免你一死。
待本将捉了那逃跑皇子,杀了这些宋人,便带你回去好好享福如何?”
秦之也闻言,只觉受到了莫大侮辱。
只见她厉声喝道:“你这不忠不孝、背信弃义的无耻金贼,安敢辱我。
要杀便杀,无需多言!”
那将领闻言,饶有兴致地瞧着秦之也问道:
“你这女子,倒也刚烈。只是骂我金贼便是,却又为何斥我不忠不孝背信弃义?”
秦之也闻言,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当下也不知害怕了。喝道:
“尔等本是辽臣,叛主求荣,是为不忠!
父死妻母,兄死纳嫂,伦常尽丧,是为不孝!
背弃海上之盟,悍然南侵,是为不义!
尔等岂非不忠不孝背信弃义之徒乎!”
这番斥骂字字诛心,那金将脸色由从容转为铁青,又由铁青变为狰狞,他指着秦之也,怒极反笑:“好!好一张利口!”
他转而看向那些面露惧色的护卫,厉声道:
“尔等宋猪!想活命否?擒下此女献于我,我对长生天起誓,饶尔等不死,更有厚赏!”
诸多护卫之中数人见状,便纷纷有些意动。
秦家护卫立刻紧缩阵型,将秦之也死死护住,以防不测。
秦之也却是个果决的,她将一旁的一坛烈酒开了封,随即尽数浇在了自己身上。
又在冷风吹得瑟瑟发抖之下,掏出了匕首,对着茵陈与淡竹叫道:
“馀之名节绝不可让金人败坏。
若是他们冲来抢我,你们便将火折子扔在我身上。馀便是自焚而死,亦绝不受辱!”
茵陈与淡竹含泪领命。
随即茵陈又指着那些蠢蠢欲动的护卫,道:
“尔等堂堂男儿,便如此贪生怕死不成?
我家姑娘此等弱质女流尚知晓殉国守节,你们连个女子都不如了么?!”
“与他们拼了!”却是一个护卫羞愤难当,幡然醒悟,回身举起弓箭便射。
剩馀之人亦是鼓起血勇之气,纷纷怒喝着拦在秦之也身前,亦将手中长弓举起,朝着金人射去。
只是这些为首的铁浮屠,人马皆被包裹在重甲之下,寻常弓箭根本破不了甲。
那些箭矢撞在铁浮屠的甲具之上,便纷纷无力掉落下去。
金将并未佩戴面具,有些箭矢便险些射到面门,只是被他左右的金兵以长枪扫开。
他将眉头一皱,心中颇为恼怒,他本就是个刚愎自用之人,最见不得人反抗自己。
当即便连连开弓,将挡在秦之也面前的数人尽数射倒。
转眼间,那湿透的、决绝的少女身影,便毫无屏蔽地暴露在他的箭矢之下。
“可惜了。”
金将狞笑一声,弓弦震动,一支利箭疾驰而出,直射秦之也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