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代脸色猛地一变,象是被说中了心事,厉声道:“胡言乱语!想扰乱我的心神吗?”
然而,接下来的几个攻防回合,场上的局势开始发生了一种微妙而持续的变化。
无论虎代如何变换攻击角度,加快投掷速度,或是改变火球的飞行轨迹,鹿久总能象是未卜先知一般,提前半步做出最恰当的应对。灼热的火球总是以毫厘之差与他擦身而过,凌厉的手里剑每每只是徒劳地划破空气。鹿久的动作依然谈不上迅猛华丽,却透着一股洞悉先机的从容,仿佛虎代的每一次进攻路线,都早已在他脑海中演练过无数遍。
“怎么回事?”观众席上有人忍不住低声疑惑,“鹿久好象……总能预判到虎代的动作?这也太准了吧!”
秋道丁座坐在人群里,抱着一大袋薯片,咔嚓咔嚓地嚼着,含糊不清地替好友解释:“鹿久那家伙,肯定又在偷偷算计什么了,他最喜欢这样观察对手,麻烦死了。”
场上的虎代,感受最为真切。他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张无形而又粘稠的蛛网之中,每一次迅猛的攻击,都象是奋力挣扎,却只会让周围的束缚感越来越强。鹿久那看似懒散的目光,此刻在他感觉中,却锐利得如同解剖刀,仿佛能穿透他的肌肉,直接读取他下一个动作的神经信号。
“够了!”一种被完全看穿、束手束脚的憋屈感让虎代低吼一声,他猛地后跳一大步,强行拉开距离,双手在胸前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结出一连串复杂的印式,庞大的查克拉开始在他喉部汇聚,周围的空气因高温而微微扭曲起来!“这招我看你如何再躲!火球之术!”
呼——轰!!!
一颗直径远超之前所有凤仙火的、凝实而炽烈的巨大火球,如同小型太阳般从虎代口中喷薄而出!炽热的气浪以其为中心向四周排开,让场边前排的观众都感到面部皮肤一阵灼痛,下意识地向后仰身。这是宇智波一族享誉忍界的招牌忍术,即便由尚未成熟的虎代施展出来,其威势也已远超普通下忍的范畴,充满了毁灭性的压迫感。
鹿久的眼中,在此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他等待、甚至可说是精心引导的,就是这个时刻!
就在那巨大豪火球带着碾碎一切的声势,即将把鹿久渺小的身影彻底吞噬的瞬间,鹿久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惊骇的举动——他没有后退,没有试图向两侧那看似是唯一生路的地带闪避,反而是向着那毁灭性的火球,义无反顾地冲了过去!
他的身影在庞大的火球对比下,渺小得如同扑火的飞蛾。看台上甚至响起了几声短促的惊叫。
然而,下一瞬间,奇迹发生了。鹿久前冲的身影在接触到火球边缘那扭曲光线的热浪时,突然以一种违背人体工学的、极其诡异的角度猛地折转、扭曲,速度快得在视网膜上留下了一道清淅的残影。与此同时,另一个“鹿久”出现在他原先激活的位置,被豪火球瞬间吞没,化作白烟消失。
是分身!他早在之前看似狼狈的闪避过程中,就利用火球升起前那极其短暂的视野干扰,悄无声息地分出了一个实体分身作为诱饵,而本体则凭借对虎代攻击习惯的精准预判,提前潜伏到了虎代发动大型忍术后,因查克拉剧烈消耗和吐息动作而产生的、位于其身体侧后方的视觉与反应死角!
虎代刚刚完成豪火球的吐息,正处在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那个无法避免的短暂僵直期。他猛地惊觉鹿久的气息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自己侧翼极近处,心中大骇,几乎是本能地想要后撤,同时右手急速摸向忍具包准备格挡或反击——
但,太迟了。
“影子模仿术……”鹿久平静无波的声音,如同最终审判的钟声,在虎代耳边清淅地响起,“……完成。”
虎代的身体猛地一僵,一股冰冷而无法抗拒的力量瞬间攫取了他全身的控制权!他惊骇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意志的支配,不由自主地、分毫不差地摆出了与对面鹿久一模一样的姿势——右手前伸,左腿后撤,身体微躬,如同照镜子般同步。
“什么?!这不可能!”虎代奋力挣扎,肌肉紧绷,额头上青筋暴起,但那股源自影子的束缚力坚韧无比,将他的每一个关节、每一块肌肉都牢牢锁死,连转动一下眼球都变得无比困难。“你……你什么时候……”
鹿久的呼吸明显变得粗重了一些,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维持影子模仿术显然对他的查克拉和精神力都是不小的负担,但他的声音依旧保持着令人心悸的平稳:“从你第一次使用凤仙火,试图绕到我侧面开始。你每一次为了查找最佳攻击角度而进行的移动,你脚下扬起的每一粒尘埃,都在不知不觉中,为我编织这张最终的网,添上了一根又一根看不见的丝线。”
虎代的瞳孔因极度震惊而猛然收缩:“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精确预判到我所有的移动落点?!”
“不需要完全预判,”鹿久的声音带着一种智者的从容,“只需要……引导。”
他慢慢地、带着一种仪式感地抬起自己的右手。对面,虎代也如同被操控的木偶,带着满脸的不甘与挣扎,做出了完全同步的动作。
“你的攻击模式,其实很有规律。”鹿久开始娓娓道来,如同在拆解一道复杂的数学题,“每次使用完一个消耗稍大的忍术后,无论效果如何,你都会习惯性地向你的右侧,也就是我的左侧,移动大约三米左右的距离,试图查找一个新的、你认为更安全的出手角度。”
“使用多重手里剑进行复盖射击时,你的视线会有一个极其短暂、但确实存在的、优先扫向目标膝盖高度的下意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