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准备像豪火球这样需要大量查克拉凝聚的大型忍术时,你会不自觉地做一个比平常更深的吸气动作,并且你的前脚掌脚尖,会有一个微小的、向内扣紧的趋势……
鹿久每平静地指出一点,虎代的脸色就苍白一分,眼神中的震惊也转化为一种被彻底看穿、无所遁形的骇然。这些连他自己都从未留意过的、深植于战斗习惯中的细微末节,竟然全部被这个看似懒散的对手洞察、记录、并加以利用!
“你……你从战斗一开始,就在分析和记录我的这些……习惯?”虎代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斗。
“忍者学校的实战考核,考察的从来都不仅仅是查克拉的多少和忍术的威力强弱。”鹿久控制着虎代,慢慢地将双手举过头顶,做出一个标准的认输姿势,他的目光穿透影子的连接,直视虎代充满不甘的双眼,“更重要的是这里。”他空着的左手,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场边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颠复性的反转惊呆了。明明从头到尾,虎代都凭借着宇智波的血继和迅猛的攻势占据着绝对的场面主动,压着鹿久打,谁能想到,他的一切行动,竟然都在不知不觉中,落入了对方精心编织的、无形的陷阱之中。
“认输吧,”鹿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依旧坚定,“我的查克拉,足够维持这个术再坚持三分钟。而裁判老师判定胜负,只需要一瞬间。”
虎代咬紧牙关,牙齿摩擦发出咯咯的声响,额头上的汗水汇聚成珠,顺着脸颊滑落。他拼命调动着体内的查克拉,试图冲击、挣脱这影子的束缚,但那无形的锁链仿佛扎根于他的影子本身,越是挣扎,束缚得越紧,反馈回来的精神压力也越大。
僵持了约莫三十秒后,他全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紧绷的肌肉松弛下来,脸上充满了挫败感和一丝茫然。
“……我认输。”这三个字,说得异常艰难。
裁判老师立刻高声宣布:“胜者,奈良鹿久!”
影子模仿术应声解除。鹿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那副懒散到骨子里的模样瞬间又回到了他身上,还夸张地抬手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冷汗,嘀咕道:“累死了……”
虎代依旧站在原地,神情复杂地看着瞬间恢复“废柴”模式的鹿久,忍不住问道:“你左臂的伤……是故意被我击中的?也是为了你的……布局?”
鹿久抬起左臂,看了看那处明显的灼伤,用手指轻轻碰了碰,龇了龇牙:“恩,必要的代价。比起满场飞奔、耗尽体力去躲避你所有的攻击,选择性地承受一点无关紧要的伤害,既能让你更加确信自己的攻击有效,放松警剔,也能更好地将你引导向我缺省的位置……总体来说,还是很划算的。”他的语气,就象在讨论一笔精打细算的生意。
虎代沉默了片刻,忽然摇了摇头,失笑出声,那笑容里带着几分释然和棋逢对手的敬佩:“下次……我绝不会再给你布下这种局的时间和机会了。”
“那我只好再想点更省力气的新办法了。”鹿久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甚至挤出了生理性的泪水,“说实话,这种需要全程高度集中精神的战斗方式,真的很累人啊……还不如直接认输来得轻松。”
两人依循规矩,结了对立之印。在双手分开的瞬间,虎代忽然压低声音,问出了心中最后一个疑惑:“可是,就算你摸清了我的习惯,在实战中,你怎么可能如此精确地引导我走到那些特定的位置?战场瞬息万变,这几乎不可能……”
鹿久眨了眨他那双总是显得睡意朦胧的眼睛,嘴角勾起一个略带狡黠的弧度:“你注意到场上那些被风吹动的落叶了吗?尤其是你移动路径上的那几片,位置是不是显得……特别整齐?”
虎代先是一愣,随即目光猛地扫向场地,瞬间恍然大悟——那些看似自然飘落、被风吹动的落叶,有几片的位置和朝向,确实透着一种不自然的“刻意”!
原来,在战斗开始前,或者是在最初闪避的间隙,鹿久就已经利用极细微的查克拉或手脚的隐蔽动作,调整了这些落叶的位置!
它们成了他布设在战场上的、无声的视觉坐标!自己在高速移动和激烈攻击中,潜意识里受到了这些“坐标”的视觉引导,不知不觉间,一步步、精准地踏入了鹿久早已计算好的陷阱节点!
“不愧是奈良一族……”虎代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次是真正的心服口服,他摇了摇头,带着苦笑,转身走下了场地。这场失败,让他学到了比过去一个月课堂更多的东西。
鹿久慢悠悠地踱向场边,早已等在那里的秋道丁座顺手递过来一包刚开封的薯片。
“又是这种弯弯绕绕的麻烦战术,”丁座一边咀嚼着薯片,一边含糊地抱怨,“直接冲上去一拳解决不好吗?多省事!”
“直接冲上去,我现在可能已经躺在医疗室了,毕竟是宇智波。”鹿久毫不客气地接过薯片,慵懒地靠在场边的墙壁上,仿佛刚才那场精彩的智斗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而且,丁座,用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去取得胜利,不是更有趣吗?”
远处,波风水门微笑着,向鹿久投来一个带着赞许和“干得漂亮”意味的眼神,并竖起了大拇指。鹿久懒洋洋地抬起手,随意地挥了挥作为回应,然后又把注意力放回了手中的薯片上,仿佛那才是此刻最重要的事情。
阳光通过摇曳的树叶,在训练场上投下变幻莫测的光影,恰如刚才那场战斗——表面上是炽热火焰与凌厉手里剑的激情碰撞,实则却是冷静头脑与无尽耐心的无声较量。而在影子中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