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咸腥海风与金属摩擦后产生的铁锈气味,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它们混合成一种前线特有的、令人神经不自觉紧绷的气息。这是宇智波真治抵达雾隐战线木叶大营后,最直观的感受。
与木叶村内那种虽然备战但依旧维持着秩序与生机的氛围截然不同,这里的一切都被剥离了温和的外壳,显得粗粝、冰冷而真实。
简易加固的木制栅栏、巡逻忍者眼中难以掩饰的疲惫与警剔、远处训练场上载来的金铁交击声,以及永不停歇的海浪咆哮,共同构筑了一个与“日常”彻底割裂的、只为生存与杀戮存在的世界。
他被一名面色冷峻、几乎不言不语的传令下忍引导着,穿过层层明哨暗岗,最终停在一顶看起来与其他营帐并无二致,只是门口悬挂着一个简单刀形标记的帐篷前。
“旗木队长的营帐,自己进去。”传令下忍的声音干涩,说完便如同鬼魅般迅速消失在营帐的阴影中。
由于真治是自己申请的提前毕业,他并没有和同级生编入一个新增的小队,而是被编入一个刚刚阵亡了一名下忍的小队。
真治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呼吸,将因环境骤变而产生的些微波澜压入心底,通报了一声得到回应后,抬手掀开了略显沉重的厚实帐帘。
帐内光线昏暗,仅靠一盏悬挂在中央的节能灯提供照明。陈设极其简单,一张行军床,一张堆满了标注详尽地图和各类卷轴的小桌,仅此而已。
然而,一股无形的、凝练如实质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让他浑身的肌肉都不自觉地微微绷紧。这气息并非刻意释放的敌意,而是长久浸润在生死边缘、斩敌无数的强者自然散发出的、令人心悸的“场”。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被站在帐篷中央,背对着门口审视地图的那道身影所吸引。
旗木朔茂。
他并未穿着上忍马甲,只是一身简单的深色作战服,但身姿挺拔如蓄势待发的标枪。
即使没有佩戴那柄后来名震忍界的查克拉短刀“白牙”,真治也能清淅地感觉到,眼前这个人本身,就是一把出了鞘的、锋芒无匹的利刃。他已经提前察觉到了真治的到来,缓缓转过身。
他的眼神平静,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扫过真治时,带着一种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本质的锐利,让真治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审视了一遍。
“宇智波真治,奉命前来报到。”真治稳住心神,行了一个标准的忍者礼,声音在略显压抑的帐篷里清淅可闻。
朔茂微微颔首,算是回应,没有任何客套:“恩。前线情况瞬息万变,繁文缛节能省则省。”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金石交击般的质感,每一个字都落在实处。
直到这时,真治才将注意力分给帐篷里的另外两人。
在靠近帐帘的阴影角落里,几乎与昏暗融为一体的,是一个年纪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年。白色的瞳孔,额头上端正地戴着木叶护额,太阳穴两侧青筋微微隆起,显示着日向一族骄傲的白眼正处于开启状态。
他穿着一身利落的深蓝色修行服,双手自然垂落,站姿如松,沉默得如同山岩。他的目光落在真治身上,那纯净的白色眼眸中没有好奇,没有友善,也没有敌意,只有一种纯粹的、近乎苛刻的观察。
然而,在他白眼的三维立体视野里,眼前这个新来的宇智波少年,体内流淌的查克拉量却雄浑得异乎寻常,绝非普通下忍甚至中忍可比,如同平静海面下汹涌的暗流。
‘如此庞大的查克拉…这就是写轮眼持有者的底蕴?还是他本身的特质?’一丝源于日向分家身份和宗族骄傲的、不自觉的审视与比较之心,悄然滋生。
与这近乎凝固的沉默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坐在行军床边缘,正哼着不成调却轻快的小曲,用一块软布仔细擦拭手中苦无的少女。
她有一头利落的棕色短发,几缕发丝调皮地翘起,面容俏丽,嘴角天然上扬,带着一股仿佛能驱散阴霾的阳光气息。
察觉到真治的视线,她立刻抬起头,毫不怯生地回以一个璨烂的笑容,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哟!新来的队友?看着挺象回事嘛!我叫加藤美和子,是这个小队里负责在你被揍得半死时把你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医疗忍者!”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种自来熟的活泼,与这营帐内外的肃杀氛围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注入了一丝鲜活的生命力。
“日向日差。”角落里的少年言简意赅地报上名字,声音平稳无波,算是完成了初次见面的礼节。
“宇智波真治。”真治也再次报上名字,对两人点了点头。
他对这两位的身份和特点在情报中已有了解,但亲眼见到,依旧能感受到他们身上独特的气质——日差那沉静外表下隐藏的锐利与执着,美和子那开朗笑容背后蕴含的力量与轫性。
这是前线颇有名气的新锐小队,来之前真治已经通过家族资源进行过一些了解了。
猿飞日斩对真治的看重,从这次小队安排中就可见一斑:带队上忍“白牙”旗木朔茂可以说是木叶年轻一代最出色的精英上忍,和差不多同期的三代火影亲传的大蛇丸、自来也和纲手齐名的木叶下一代顶梁柱。小队幸存的两位下忍,一位来自同为木叶豪门的日向一族的天才,另一位来自加藤一族的耀眼新星,据说小时候跟随纲手大人修炼过不短的时间。
小队缺失那位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来自渐渐淡出大家视野的千手一族的体术天才(已然抛弃千手的姓氏),因为雾忍的暗杀而阵亡,临死前还以下忍的身份带